第428章 真身降临（2/2）

赤裸的，枯瘦到几乎只剩下一层暗褐色皮肤紧包着骨头的脚。脚趾弯曲，指甲灰黑细长，像是鸟类的爪子。这双脚并非踩在棺椁底部或升起的平台上，而是虚虚地、稳稳地踏在棺椁外的空气之中！仿佛那无形的空气，对他而言便是坚实的地面。

紧接着，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在两名全身笼罩在宽大纯黑斗篷中、连面容都隐藏在深深帽兜阴影下的老者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棺椁，踏上了那随棺椁一同升起的、边缘雕刻着恶鬼衔环图案的平台。

人影完全显现。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干瘦到超越常人想象极限的老人。他身上穿着与之前空中虚影相同的古朴帝王冕服，十二章纹依稀可辨，但原本应流光溢彩的丝帛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泽，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接近尘埃的质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飞灰。露在外面的手、脖颈、脸颊，皮肤紧贴骨骼，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或肌肉，布满了深褐色、层层叠叠的老人斑和如同干涸河床般纵横交错的皱褶。这使他看起来不像活人，更像一具被精心保存了太久、刚刚从裹尸布中取出的木乃伊，一具披着华丽服饰的骷髅。

他稀疏的、几乎完全灰白的长发没有束起，披散在肩头背后，有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同样布满斑点的头皮。

然而，与这具行将就木、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的恐怖躯体形成最尖锐、最令人战栗对比的，是他那双眼睛。

深陷在眉骨下的眼窝中，两点幽绿色的光芒在燃烧。

那不是反射的光，而是从他瞳孔深处直接透出的、实质般的鬼火。光芒锐利、冰冷，充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沧桑——那不是百岁人瑞看透世情的淡然，而是跨越了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间尺度后，对寻常生死、王朝兴替乃至万物变迁的彻底漠然。在这漠然的最深处，则涌动着一股近乎疯狂的、偏执到极点的炽热执念，如同灰烬下不肯熄灭的余烬，支撑着这具早该归于尘土的身躯，度过了远超极限的千年光阴。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比他佝偻的身形还要高出许多的权杖。杖身材质奇特，非金非木，呈暗沉的紫黑色，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细小密文。而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石，被精湛又邪异的手艺雕刻成了完整的“轮回之眼”符号！那暗红色的宝石内部，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缓慢流转，散发出一种不祥的、引人堕落又令人恐惧的微光。

皇室老祖，萧胤。跨越了漫长的千年蛰伏与谋划，于此地宫最深处，于这万象机关城的心脏，于终极仪式开启的前夜——真身，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