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交锋(2/2)
他干笑两声,“咳……那倒不必了,麻烦组织多不好。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阎埠贵讪讪地让开半步,心里暗骂这小子油盐不进。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中院那尊“门神”。
贾张氏臃肿的身影不知何时挪到了水池边上,三角眼滴溜溜转着,将阎埠贵吃瘪的样子尽收眼底。
她三角眼一转,觉得是个机会,立刻拍着大腿,扯着破锣嗓子就嚎上了,“哎哟喂!张电工!三大爷家人口多,平时又抠抠嗖嗖的,这日子也说得过去。我们家可真是揭不开锅了啊!”
她几步冲到两人身边,故意挡在张和平和阎埠贵中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和平脸上,“老贾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东旭那点工资,养一个孩子外加我这个老婆子和他媳妇儿,顿顿都是稀汤寡水,点灯熬油的钱都挤不出来啊!”
“张电工,你可是街道的干部,管着电,心肠又好,能不能行行好……把我们家的电费……给免了?”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可惜演技拙劣,只挤出了眼角的几坨黄眵,脸上贪婪的底色暴露无遗。
空气仿佛凝固了。阎埠贵退到一边,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免电费?这贾老婆子胃口比他还大!
张和平看着贾张氏那张刻薄又贪婪的老脸,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他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棱子砸在冻土上。
“张大妈,您这话我可担不起。免电费?那是国家给五保户、特困户的政策。您家……够格吗?”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贾张氏瞬间僵住的脸,“你们家我贾叔工伤走了,厂里给的丧葬费、抚恤金,我听说可不少。你儿子贾东旭顶岗进厂,工资是不高,可也有二十七块五吧?他还拜了一大爷这么个师傅,这随便帮一把不比什么都强。”
“再说了棒梗就一个孩子能吃多少,您这每个月还往街道送缝制的布鞋。您家顿顿稀汤寡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贾家方向,“我怎么闻着,您家隔三差五,炖肉的香味飘得满院都是?比我这吃公家饭的,油水可足多了!”
“你……你胡说!”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脸上的横肉都在抖,指着张和平的手指直颤,“我们家哪来的肉……哪来的……”
可那色厉内荏的慌张,瞎子都看得出来。张和平点出的抚恤金和炖肉,正是她最怕人深究的软肋!要是坐实了“装穷”,她那“可怜人设”就彻底崩了,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占便宜?
“够了!”一声故作威严的低喝传来。易中海披着件半旧的棉大衣,背着手,迈着方步从中院正房踱了出来,脸色沉得像块铁。
他先是不满地瞪了一眼乱了阵脚的贾张氏,然后目光落在张和平身上,带着长辈训诫晚辈的居高临下,“和平!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贾家什么情况,院里人都清楚!孤儿寡母,日子艰难!咱们住在一个院儿,讲究的就是互帮互助,尊老爱幼!”
“你是烈士子弟,觉悟应该更高!街道的电,那也是人民的电!照顾困难的邻居,尤其是贾家这样真正需要帮助的家庭,难道不是你这个电工、你这个街道工作人员应尽的义务?年轻人,要懂得体恤老人,孝顺老人!” 他一番话,大帽子扣得飞起,站在道德高地上,试图用“孝道”、“互助”的大旗压垮张和平。
若是以前的张和平,或许会被这气势压住。但此刻,融合了现代灵魂的清醒认知,加上身上那套“搏命之技”带来的无形底气,让他心头一片雪亮。他看着易中海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忽然笑了,笑容很淡,却带着针一样的锋芒。
“一大爷,您说的对。尊老爱幼,互帮互助,这是美德。”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得全院仿佛都能听见。
“可您这意思,是要我张和平利用街道电工的职务之便,慷国家之慨,私自免了贾家的电费?把本该上交给国家的钱,偷偷截留下来,贴补给贾家?这算不算挖社会主义墙角?算不算薅社会主义羊毛?”
“您是一大爷,德高望重,您给我解释解释,这种损公肥私的事儿,是您嘴里说的‘觉悟高’?还是您觉得,国家的电费,可以任由我们街道办的小电工想免就免?”
“轰!” 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损公肥私”的大帽子,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令人胆寒的政治分量,被张和平狠狠扣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