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说服张嫣（2/2）

吞并全族，或强娶她为妾？

无论哪一条，对张家，对她，都是通往深渊的死路！一旦全族投靠，张家便不再是张家，将成为王爷争夺皇位的耗材和炮灰，永无翻身之日。

而嫁给一个几百岁、行将就木、且显然将她视为玩物的老怪物为侧妃？那更是比死更可怕的羞辱！

她的道途，她的未来，她作为“人”的一切，都将被彻底扼杀！

“不……不可能……你胡说！”张嫣猛地摇头，仿佛想驱散这可怕的梦魇。她本能地不愿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家族已沦落至如此任人宰割的境地。

秦阳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张姑娘，你觉得，张贵管家在张家侍奉数十年，深得你祖父信任，他会拿这等灭族之事来胡说，来骗你吗？若非走投无路，亲眼看到家族已至悬崖边缘，他又何必冒着天大的风险，引我这个外人入府？”

张贵在一旁连连磕头，老泪纵横：“小姐明鉴！老奴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若不是亲眼见到那叶师爷嚣张跋扈，亲耳听到那灭门威胁，若不是真心不愿看到我张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看到小姐您……您落入那等虎狼之口，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行此险招啊！秦驸马他……他或许是咱们如今唯一的指望了！”

张贵声泪俱下的表演，配合他确凿无疑的管家身份和多年来建立的忠诚形象，终于动摇了张嫣心中最后的侥幸。她踉跄后退一步，扶住了旁边的桌沿，才勉强站稳。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眼神中充满了挣扎、痛苦，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

她不怕死，但她怕家族因她而覆灭，怕自己如货物般被交易，怕那暗无天日的未来。

“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嫁给那个人！”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那是屈辱与决绝混合的烈焰。

“死，是最容易的选择，但也是最无用的。”秦阳适时开口，“张姑娘，你死了，能改变张家被吞并或覆灭的命运吗？不能。那位王爷看中的，可不仅仅是你这个人，更是你背后的张家，以及你身上的‘万古圣体’所蕴含的价值。你死了，他或许会惋惜，但更可能的是恼羞成怒，将怒火彻底倾泻在张家头上。”

张嫣沉默，秦阳的话像冰水，浇灭了她冲动的死志，只剩下更深的无力感。

“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看向秦阳，眼神复杂无比，敌意未消，却又不得不寄希望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你说你是驸马，我又如何能信你？即便你是，朝廷……朝廷又会如何看待我们张家？我们与王爷……毕竟有过往来。”最后一句，她说得有些艰涩，显然也明白张家过去与王爷的牵扯过深，很难获得朝廷谅解。

秦阳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给出一个足够有诱惑力，且看起来可行的方案。

“我想，在我拿出九转续命丹的时候，张姑娘你就已经信了七八分了吧？据我所知，那九转续命丹乃是皇室贡品，就算贵为皇子，每年也仅能被赏赐一颗。而我所拿出的那一颗，正是当今皇后娘娘在我大婚之日所赐！另外，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你恐怕不知，你所救的这位姑娘，唤作苏小小，也是我的红颜知己。我这次来凌天城，其中的一个目的，便是来寻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等她醒来，姑娘一问便知。”

“至于你们张家过去做过哪些事，能不能获得朝廷原谅，这个你大可放心。如今朝廷的心头大患，在那位王爷，而不是你们张家。只要你们在此次行动中立下大功，我可以代表朝廷保证，你们张家可以既往不咎，可以继续在凌天城中，做这一方霸主！你张嫣，依旧是张家的天才，未来的希望，而非某人的笼中雀、阶下囚！”

既往不咎！保住家族，保住自己！

秦阳的承诺，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虽然遥远，却散发着难以抗拒的光芒。尤其是“代表朝廷”这几个字，从他这个“驸马”口中说出，分量极重。

张嫣的心，剧烈地动摇起来。理智告诉她，与虎谋皮危险，但这个“驸马”至少目前给出了生路，而王爷给的，只有死路。情感上，她对那强娶的威胁深恶痛绝，对家族的忠诚也让她无法坐视灭亡。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所救的人，居然是他的红颜知己……尽管一个堂堂驸马，居然还有个红颜知己，多少有些奇怪。但这也让她有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错觉。

“可是……”她仍有顾虑，秀眉紧蹙，“就算我被你说动，愿意合作。但我在族中……并无太多实权。祖父他……他顾虑重重，家族长老们也意见不一。想要说服他们彻底转向朝廷，对抗王爷，谈何容易？祖父未必会听我的。”

这才是现实难题。张嫣再天才，也只是一个备受宠爱和期望的后辈，在家族生死存亡的重大决策上，话语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