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觉醒（2/2）

“秦阳，不要——！”柳苏苏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看着那穿透秦阳手腕的利刃，看着秦阳因剧痛而微微抽搐却依旧挺直的脊梁，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那柄刀狠狠刺穿了。

过往十几年被病痛折磨的灰暗，与遇见他后这短暂数月的光明，在脑海中疯狂交织。是他驱散了她生命中的寒意，给了她希望和温暖，可现在，他却要因为她，变成一个残废！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瞬间将她吞没，她眼前发黑，浑身冰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寒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夜。

不远处，苏小小早已泪流满面，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痛哭失声。

她看着秦阳为了另一个女子如此决绝，心中五味杂陈，有心疼，有酸楚，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她认识的秦阳哥哥，一直都是坚韧而强大的，何曾见过他如此惨烈的一面？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妻子。

红叶仙子脸上的讥讽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悸。她确实没料到，秦阳竟真的狠得下心自残！那穿透手腕的一刀，不仅破开了皮肉，更像是一柄重锤，敲碎了她心中“秦阳已贪恋权贵繁华”的论断。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她心底滋生。

然而，红修罗那沙哑的声音，却如同没有任何感情般再次响起，打破了这悲壮的氛围：“只是穿透而已，离断手还差得远呢。秦阳，你若真有决心，就干脆利落地切下来！否则，就收起你这套苦肉计，乖乖看着我们带走你的公主！”

她面具下的目光毫无波澜，只有纯粹的冷酷和一种看着猎物垂死挣扎般的戏谑。万宝斋被查封的怒火，让她乐见于秦阳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红修罗！你莫要逼人太甚！”曹德厚尖声厉喝，他周身灵力鼓荡，已是怒极。秦阳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和痛惜，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国之栋梁、公主挚爱就此残废。

镇国公李隆升亦是须发戟张，声音如同雷霆：“红叶！红修罗！你们真要与我大炎结成死仇吗？此刻收手，尚有余地！”

文昌伯周文彦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道：“秦阳已证明其心，何必再行此酷烈之事？若他真成残废，于你们所求之事，又有何益？”

众宾客亦是议论纷纷，看向红修罗的目光充满了厌恶与恐惧。这女子，心如蛇蝎！

面对众人的劝阻和怒视，红修罗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秦阳：“怎么？下不去手了？刚才的狠劲呢？”

秦阳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因失血和剧痛而变得苍白。他听着四周的声音，看着被柳苏苏死死扣住、脖子上甚至被掐出血的柳苏苏，又望向满脸不屑的红修罗。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妥协，苏苏危矣；不断手，红修罗绝不会罢休，僵持下去，只会给曹德厚他们带来更大的被动，甚至可能引发混战，伤及苏苏。

一股惨烈的决绝涌上心头。仕途？可以不要。修为？还能重修。

与苏苏的安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手腕肌肉紧绷，就要发力将那短刀狠狠一切——

“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红修罗抓住的柳苏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伴随着这声尖叫，异变陡生！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寒气，毫无征兆地自柳苏苏娇弱的身躯内轰然爆发！那寒气并非寻常的冷气，而是仿佛源自九幽深处，能冻结灵魂、冰封时空的极致之寒！

以柳苏苏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波纹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急速扩散！

“咔嚓……咔嚓嚓……”

波纹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凝结出厚达数寸的坚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直接被冻结成无数细碎的冰晶，纷纷扬扬落下。离得最近的几张宴席桌椅，连同上面的美酒佳肴，在瞬息间就被彻底冰封，保持着上一刻的形态，却已失去了所有生机。

温度在瞬息间从炎夏跌入了绝对零度般的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