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1/2）

光阴荏苒，岁月穿梭，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中，秦阳的多半精力，都用在炼化纯阳真气上，境界反而有些停滞，停留在炼气三层。

这也让他明白，修炼之路，道阻且长，越往后越难。

很多强大的修士，一次闭关可能就是十年百年，都是有原因的。

哪怕他身怀绝世功法，想要突破现有境界，也得需要时间的沉淀和积累。

当然，如果猛堆药力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强行突破，但那样反而容易根基不稳，对以后的发展会带来无穷隐患。

他与苏小小的关系愈发微妙。

有时他也会不经意间，在她面前吐露一些内心的真实想法。

“小小姑娘，”一次苏小小送来新一批丹药时，秦阳并未立刻接过来，而是望着院落中高大挺拔的银杏树，声音飘忽道，“你说，修行之路，真的有尽头吗？你我这般挣扎求索，汲汲营营，又为哪般？”

苏小小微微愣住，这话近乎道心叩问。

因自小就被红叶仙子精心培养，苏小小的修为境界远超秦阳，已经接近于炼气大圆满，可是对于这个问题，却没有答案。

她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常听师祖说，大道缥缈，非我等这般凡俗之人所能尽知。我们修仙者，应当讲求率性而为，万事不萦于心。”

“率性而为，万事不萦于心……”

秦阳咀嚼着这话，心中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有所感悟，却又感觉太过虚无缥缈，无法握实。

不得不说，红叶仙子的修为见识，都远在自己之上，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都可能点拨到自己的道心。

想想也是，到了她那种境界，别说合欢宗，就算整个大炎王朝，能胜过她的恐怕也是寥寥。

她完全可以从容地站在高处，俯瞰众生，不受羁绊。

反倒是自己，因为困于局中，自身的修为和见识都有很大的局限性，说话做事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反倒不能“率性而为”。

而想要达到红叶仙子的那种境界，就必须要掌握更强的力量，甚至于比红叶仙子更强，拥有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想到这里，一种明悟骤然迸发，无数灵感在秦阳脑海中喷涌而出。

他只觉多日来，困扰自己的难题一夕得解，整个心境都有了一个质的跃升，念头通达，思绪翻涌。

“这是……”苏小小看到秦阳身上的变化，不禁大吃了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这是只有在筑基修士以上强者，才会出现的情况，是修为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对天道的理解，哪怕只是刹那，也让人受益良多。居然……居然出现在他一个区区炼气三层修士身上。”

苏小小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阳却完全不知这些，只感觉在多日疑惑得到解答的刹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似乎此刻自己近乎于道。

当然，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很快他就重新恢复了清醒。

不过，他的气质也因为这次顿悟，有了些许的改变。

身上除了偶尔流露出的锐利之外，还多了几分洒脱，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纵然身处危险重重的合欢宗，纵然就在红叶仙子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有了些处之泰然的感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拼死一搏，险中求活而已。

这样想着，他脸色渐渐恢复平静，嘴角反而还挂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又过了些日子，苏小小忽然闯进了静尘院，面色惶急。

她屏退左右，确认四周无人后，竟反手在静尘院门口布下了一道简易的隔音禁制。

秦阳心中大奇，按照他对苏小小的了解，后者心境沉稳，很少出现这种焦急状态，不禁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师兄！”苏小小声音急促，带着颤音，“你……你近日修炼，可曾感觉到任何……任何不适？或者说，那功法是否有……吞噬你自身根基的迹象？”

秦阳心中巨震，面上却强作镇定：“你何出此言？功法虽霸道，但我一直依言循序渐进，并未感觉异常。”他紧紧盯着苏小小的眼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小小脸色白了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内心经历着极大的挣扎。

最终，她一咬牙，极快极低地说道：“我……我今日奉命整理师祖书房外的旧籍，偶然看到一些极其古老的零散札记……上面模糊记载了一种……一种名为‘《炙阳神功》’的辅修之法，其描述……其描述的特征，与你所修功法极为相似！”

《炙阳神功》！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秦阳耳边！他终于知道了这无名功法的真名！

苏小小的声音带着恐惧，继续道：“札记上说，此功至阳至刚，修炼迅捷，但……但其根本，并非为了自身超脱，而是为了……为了最终‘献祭’！修炼者一身纯阳道基，皆为他人做嫁衣，是为……鼎炉之法！”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气音吐出，却重逾千钧！

虽然秦阳早已猜到真相，但此刻由苏小小亲口证实，尤其是看到她眼中那真实的惊惧与为他而产生的担忧，他的心脏依旧狠狠抽搐了一下。

洞府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秦阳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苏小小以为他被这可怕的真相击垮了。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苏小小预想中的震惊、恐惧或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原来……它叫《炙阳神功》。”他轻轻开口，声音沙哑却稳定，“谢谢你，小小姑娘。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苏小小的意料。她怔怔地看着他：“你……你早就知道了？”

“猜到几分，一直不敢确定。”秦阳的目光掠过她，望向窗外合欢宗深沉的夜空，眼神冰冷而锐利，“直到此刻，由你证实。”

“那你为何还……”苏小小急道，眼中满是困惑与焦急。

“不修炼，立刻就会死。修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秦阳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可怕，“师祖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鼎炉，在她需要之前，她非但不会杀我，反而会想方设法助我成长，不是吗？”

苏小小被秦阳的冷静惊得后退半步，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他比她想象中更加清醒，也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