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点8:守护的代价(1/2)
深夜两点十七分,陈钊龙独自站在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沉睡的城市,灯火阑珊,和平得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在他眼中,世界却是另一番景象——无数数据流在空中交织,危机信号如暗红的光点在全球地图上闪烁,每一点都代表着一处需要干预、需要守护的地方。
他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这不是普通的头痛,而是过度使用“万象归元诀”后大脑算力超负荷的副作用。三天来,他同步处理了十七个危机事件:从南美雨林的非法伐木冲突,到东南亚的毒品走私网络,从中东的水资源争端,到东欧的难民安置问题。每一个都需要他运用“势”的分析能力,预判各方动向,制定精准介入方案。
“你该休息了。”
苏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没有穿白大褂,只是一件简单的家居服,手里端着温水和药片。
“还有三个文件要看。”陈钊龙没有回头,目光依然锁定在亚洲东部的一个闪烁点上——那里显示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有升级迹象。
“三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苏婉清走到他身边,将水和药递过去,“把药吃了,然后去睡四小时。这是医嘱。”
陈钊龙终于转过头,看着她眼下的阴影:“你自己不也没睡?刚果医疗队那边才稳定下来,你就飞回来了。”
“我是医生,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苏婉清将药片直接放到他手心,“而你,正在试探人类生理极限的边缘。叶红鲤说你这周平均每天睡眠不到两小时,林星辰监测到你的脑电波显示持续的高强度运算状态已经维持了118小时。”
她伸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医生的本能让她皱眉:“体温偏高,脉搏过速,瞳孔有轻微放大——你在用‘内劲’强行维持清醒,对不对?”
陈钊龙苦笑,吞下药片:“什么都瞒不过你。”
“因为关心你的人不止我一个。”苏婉清望向门口。
陈钊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指挥中心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五个人。
叶红鲤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一身训练服还带着汗渍,显然刚从训练场过来。林星辰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微光。南宫明月站在稍远处,手里拿着一份财务报表,但目光却落在他身上。叶诗涵和上官凝并肩而立,一个是从演唱会现场直接赶来的舞台妆还没卸,一个是古武劲装仿佛随时准备战斗。
“你们...”陈钊龙怔住了。
“我们来换班。”叶红鲤走进来,不容分说地把他从控制台前拉开,“从现在开始到早上六点,这里由我们接管。你,去睡觉。”
“可是朝鲜半岛的局势——”
“已经在处理了。”林星辰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黑进了三方的通讯系统,暂时建立了加密对话通道。明月正在联系中国、俄罗斯和美国的幕后协调人,诗涵的文化代表团明天一早飞首尔,而凝儿已经联络了朝鲜的古武传承者——是的,他们也有,虽然很少。”
南宫明月接话:“经济层面,我已经调动了足够的资本,可以在必要时同时支撑三方进行‘危机冻结’——也就是用经济利益换取冷静期。”
叶诗涵柔声道:“舆论方面,我安排了三场跨国演唱会,主题是‘同一片天空’。中、朝、韩的顶级艺人都会参与,文化部已经批准了。”
上官凝最后说:“武力层面,红鲤的‘龙影’和我的‘守护者联盟’已进入待命状态。如果真有疯子想动手,我们能在第一波打击前解除他们的武装。”
陈钊龙看着她们,一时无言。
苏婉清轻轻推了他一把:“看见了吗?你建立的是一个团队,不是一个单人秀。现在,相信你的团队,去休息。”
凌晨三点:无法安睡的守护者
陈钊龙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却睁着眼睛。
药效开始发作,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拒绝关机。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更多画面:非洲那个叫穆索卡的男孩笑着说他将来要当工程师;中东重聚的家庭抱在一起哭泣;东南亚金融危机中被保住积蓄的老人颤抖着说“谢谢”...
还有那些没能救下的人。
菲律宾海啸中,因为救援迟到了十七分钟而没能活下来的母女;中亚冲突里,作为人质被杀害的教师;非洲部落战争中,被流弹击中的医疗志愿者...
每一个,都是一道刻在心里的伤痕。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
门被轻轻推开,叶红鲤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下训练服,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
“你怎么没在指挥中心?”陈钊龙坐起身。
“值班表轮换了,现在是星辰和明月的班。”叶红鲤递给他一杯牛奶,自己在他床边坐下,“婉清预料到你会失眠,让我来看看。”
陈钊龙接过牛奶,温度恰到好处。他喝了一口,沉默片刻后说:“红鲤,你当警察这些年,救了多少人?”
叶红鲤想了想:“直接救下的,大概一百二十七个。间接通过破案防止受害的,可能上千。”
“那...没能救下的呢?”
房间安静了几秒。
“三十九个。”叶红鲤的声音很低,“我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长相、还有他们家人崩溃的表情。特别是孩子...有三个孩子,是我亲手从罪犯手里抢回来,但还是没救活。”
她转头看他:“你想说的是这个,对不对?守护的代价,不仅是我们付出的时间、精力、危险,更是那些‘本来可以但最终没能’的重量。”
陈钊龙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我刚获得能力的时候,想得很简单。”他轻声说,“有了力量,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后来发现,力量越大,能保护的范围就越大,但同时也越清楚地看到——你保护不了所有人。”
“第一次在非洲矿区,我们救了两百多个童工,但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没能救下的女孩。她八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汞中毒,器官已经衰竭。苏婉清做了七小时手术,还是没能留住她。”
陈钊龙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孩子临死前拉着我的手,用我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什么。后来翻译告诉我,她说‘谢谢叔叔,矿洞里好黑,现在不黑了’。”
叶红鲤握住了他的手。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陈钊龙继续说,“守护不是 superhero(超级英雄)电影,不是每一次都能完美收官。守护是...是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但承认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从洪水里捞起落水者,但承认总有人会沉下去。”
“所以你就拼命地点更多的灯,捞更多的人?”叶红鲤看着他,“直到把自己累垮?”
“因为每多一盏灯,黑暗就少一分;每多救一个人,死亡就少一个。”陈钊龙苦笑,“我知道这不理性,但我控制不住。特别是现在,我们建立了这个‘新秩序’的雏形,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在期待...”
“也在依赖。”叶红鲤接话,“所以你更不敢停下。”
陈钊龙默认了。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牛奶慢慢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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