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点6:“秩序”的实践(1/2)
瑞士日内瓦,联合国万国宫。
这个通常用于正式外交场合的会议厅,今天却聚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椭圆形的谈判桌旁,坐着来自三十七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但会议的主持者并非任何主权国家,而是“龙吟基金会”的创始人——陈钊龙。
“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心里都在嘀咕。”陈钊龙站在发言席前,没有用讲稿,也没有用翻译耳机——他的声音通过某种难以解释的方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无论对方使用何种语言,“一个非政府组织,凭什么召集这样规格的会议?凭什么介入传统上属于主权国家的争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一些人避开他的视线,一些人则毫不掩饰眼中的质疑。
“就凭这个。”陈钊龙轻轻挥手,会议室的全息投影系统启动,展现出三幅并排的画面。
第一幅:非洲刚果(金)东部矿区。对比图清晰显示,一个月前还是武装冲突、童工遍地的人间地狱,如今已建立起规范的采矿企业、学校和医院。当地失业率从73%降至22%。
第二幅:东南亚某国金融中心。曲线图显示,三个月前差点崩溃的股市和汇率,在“龙吟基金”介入后逐步企稳回升。旁边的柱状图显示,同期该国的基尼系数(贫富差距指标)反而下降了0.15。
第三幅:中东某冲突地区。卫星图像对比显示,原本被战火分割的城镇,如今出现了连接双方的供水系统、联合学校和跨境市场。虽然政治分歧仍在,但平民层面的交流已经重启。
“我们不是要取代国家,更不是要建立什么‘世界政府’。”陈钊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们只是在做一件简单的事——当现有的机制失效时,填补空缺;当无辜者受害时,伸出援手;当仇恨蔓延时,搭建桥梁。”
一位欧洲国家代表举手发言:“陈先生,我承认你们的工作成效显着。但‘龙吟基金会’的资金来源、运作机制、乃至武装力量——请原谅我直言——都缺乏透明度和问责机制。这不禁让人想起历史上那些以‘善’为名,最终却沦为专制工具的组织。”
问题尖锐,全场安静。
陈钊龙却笑了:“很好的问题。玛丽女士,如果我没记错,贵国去年向‘全球治理基金会’捐款两亿欧元,而那个基金的理事会名单里,有三位正在因洗钱和逃税被调查。”
那位女代表脸色微变。
“透明度和问责?当然需要。”陈钊龙话锋一转,“事实上,从今天起,‘龙吟基金会’的所有财务报表、行动记录、人员名单——除涉及个人隐私和行动安全的部分——都将向联合国备案,并接受由各成员国代表组成的监督委员会审查。”
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一份详细的方案出现在每个代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
“不仅如此。”陈钊龙继续说,“我们提议建立‘全球危机响应机制’,当一国面临无法单独应对的重大危机——无论是自然灾害、疫情、金融风暴还是恐怖主义威胁——可以启动该机制。‘龙吟基金会’将作为协调平台,整合各国资源,以最高效的方式介入。”
会场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一位非洲小国代表激动地站起来:“陈先生,这对我们这样的国家来说是福音!但问题是,大国会同意吗?他们会愿意将自己的资源置于一个多边机制下调配吗?”
“问得好。”陈钊龙点头,“所以我们不要求‘置于’,我们只提供‘平台’。具体来说——”
他示意南宫明月。今天一身深蓝色职业装的商界女王起身,走到发言席旁。她的气场与陈钊龙截然不同——冷静、精准、每个数字都信手拈来。
“以刚果(金)矿区重建为例。”南宫明月调出详细图表,“总投资4.7亿美元。其中,龙吟基金出资30%,刚果政府以矿权作价出资25%,欧盟开发银行提供20%低息贷款,中国基建企业以技术入股15%,剩余10%来自十七个国家的民间众筹。”
她推了推眼镜:“项目建成后,预计年利润1.2亿美元。分配方案是:40%归刚果政府,30%用于当地社区建设和教育医疗,20%按投资比例返还各方,10%纳入‘全球危机响应基金’。”
“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模型。”南宫明月总结道,“没有谁‘控制’谁,只有基于共同利益和规则的协作。而这,就是陈先生所说的‘新秩序’——不是单极霸权,不是大国博弈,而是基于现实利益和共同价值的合作网络。”
会场陷入了思考的沉默。
午间休会·幕后的对话
会议休会期间,陈钊龙在休息室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陈先生,久仰。”来人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气质儒雅,但眼神锐利,“我是罗伯特·科恩,‘熵’组织欧洲分部的前战略顾问——当然,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陈钊龙挑眉,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科恩先生今天的身份是?”
“观察员。或者说,投诚者。”科恩坦然坐下,“我看了你刚才的演示,很精彩。但恕我直言,你正在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哦?”
“你在试图用‘善’和‘合作’来构建秩序。”科恩身体前倾,“但人类的本质是自私的、短视的、容易被煽动的。你的模型需要所有参与者都遵守规则、都有长远眼光、都能克制贪欲——这在理论上很美,在现实中不可能。”
陈钊龙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示意苏婉清倒茶。今天作为医疗顾问参会的苏婉清,即使在这样高规格的场合,依然保持着医者特有的沉静气质。
“科恩先生最近睡眠不好。”苏婉清递上茶时,忽然说,“眼底有血丝,指甲有竖纹,这是长期焦虑和失眠的表现。建议你做个心脏检查——你的面色暗示可能有隐匿性心肌缺血。”
科恩愣住了。
陈钊龙笑了:“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我妻子看到一个人,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健康问题,而不是他的立场或威胁。”
他接过话头:“科恩先生,你说得对。人性有黑暗面,规则会被破坏,合作会因私利而破裂。所以我们的‘秩序’不是建立在‘相信人性本善’的天真上,而是建立在三个更现实的基础上。”
他竖起手指:“第一,技术透明。林星辰开发的‘星核’系统可以追踪每一笔资金的流向,每一个承诺的履行情况——不是侵犯隐私,而是确保公共资源的透明使用。”
“第二,利益绑定。”第二根手指,“就像明月刚才说的模型,让破坏规则的成本远远高于遵守规则的收益。当欺骗会导致失去所有合作机会时,大多数人会选择诚实——不是因为高尚,而是因为聪明。”
“第三——”陈钊龙顿了顿,“威慑。不是暴力威慑,而是‘社会资本’威慑。一个人、一个国家如果背信弃义,失去的不仅是经济合作机会,还有国际声誉、人才吸引力、乃至本国公民的信任。在这个互联时代,这种‘社会性死亡’比军事打击更可怕。”
科恩陷入沉思。
“更重要的是,”陈钊龙喝了口茶,“我们不追求乌托邦。我们只追求‘比现在好一点’。刚果的童工少一点,中东的冲突缓和一点,金融危机的破坏小一点——一点一点地积累,这就是文明。”
休息室的门开了,叶红鲤和上官凝走进来。两人刚从训练场过来,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气息。
“钊龙,按你说的,我们和十七国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做了交流。”叶红鲤汇报道,“初步同意建立‘联合反恐训练机制’,首批二十名教官下个月就位。”
上官凝则递给科恩一份文件:“科恩先生,根据你之前提供的情报,我们找到了‘熵’组织在巴尔干地区的三个据点。这是解救人员的名单——包括你之前说可能已经遇害的学生们。”
科恩颤抖着手接过文件,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和照片,眼眶突然红了。
“他们还活着...都还活着...”
“因为我们行动的原则是‘救人为先,惩恶在后’。”上官凝平静地说,“你的学生被关押是因为他们试图揭露人口贩卖网络,他们是英雄,不该成为牺牲品。”
科恩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些人——外科医生、警察、黑客、商人、武者,还有这个难以定义的陈钊龙。他们来自不同领域,性格迥异,却因为某种共同的理念聚在一起。
“我...我可能开始理解你的‘秩序’了。”科恩轻声说,“不是完美的蓝图,而是...一种方法。一种在混乱中建立局部秩序,然后让这秩序慢慢扩散的方法。”
陈钊龙微笑:“欢迎加入实践。”
下午会议·意外的考验
下午的会议刚重启,意外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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