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座的试炼－节点1：整合的挑战（1/2）

“龙吟基金会”的正式成立，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涟漪正以这个顶层指挥中心为核心，悄然向四面八方扩散。框架已然搭起，各部门职能明确，甚至拥有了初步的行事准则和共同目标。然而，将一群天赋异禀、性格迥异的顶尖人才，熔铸成一架精密、高效且默契的战争机器，远非一纸章程和一次会议所能达成。

挑战，在阳光再次洒满这座玻璃与钢铁丛林时，便悄然而至。

指挥中心内，经过一夜的休整，白日的气氛与昨夜陈钊龙独处时的静谧截然不同。多块巨型屏幕上流淌着全球金融数据、新闻热点图和看似无序实则经过特殊标记的网络流量信息。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电子设备散发的淡淡臭氧味，以及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忙碌感。

陈钊龙坐在主控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快速扫过各个屏幕，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感知着整个空间内流动的“势”。这里汇聚了信息、财力、武力等多种“势能”，它们如同不同颜色的气流，原本各自盘旋，现在正被强行纳入一个统一的体系内，不可避免地产生着摩擦和涡旋。

第一道不和谐的音符，来自信息核心与财力后盾之间。

“不行！绝对不行！”林星辰尖细的声音透过她专属的、加装了物理隔音层的玻璃隔间传出来，虽然隔着玻璃显得有些闷，但其中的焦躁和不满清晰可闻。她猛地推开隔间门，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印有卡通猫图案的笔记本电脑，像是护着幼崽的母兽。她穿着宽大的动漫t恤，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显然又通宵达旦地加固着她的“星核”系统。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中间不少人，精准地钉在了正在与助理低声交谈的南宫明月身上。南宫明月今日是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优雅而疏离的脖颈线条，正一丝不苟地听着助理汇报基金会的首批注资项目清单。

“南宫……南宫总裁！”林星辰似乎不太习惯这样正式的称呼，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提交的‘深空探针’服务器集群扩建方案，为什么被财务委员会打回来了？还要求提交‘详尽到螺丝钉型号’的成本效益分析报告？这根本是官僚主义！是效率谋杀！”

南宫明月抬起手，示意助理暂停。她缓缓转过身，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属于商界女王的那份冷静与审视。她看着气鼓鼓、仿佛随时会炸毛的林星辰，语气平稳得不带一丝烟火气：“林小姐，你的方案我看了。预算金额相当于一家中型科技公司一年的营收。而你申请的理由，仅仅是‘现有算力可能无法满足未来六个月潜在的数据处理需求’。”她微微歪头，眼神锐利，“‘可能’？‘潜在’？在商业世界里，仅凭这样的词汇，无法说服任何一位投资者掏出真金白银。我需要更精确的风险评估和投入产出预测。这是基本流程，无关官僚。”

“流程？预测？”林星辰几乎要跳起来，脸上因为激动和些许与人争执的紧张而泛红，“‘熵’组织的攻击会按照你的流程来吗？他们的下一次试探可能是金融狙击，也可能是网络风暴，甚至可能是我们还没见过的手段！算力就是我的武器，弹药储备当然是越多越好！难道等敌人的刀砍到脖子上了，我还要先给你写一份详细的《关于脖子被砍的风险评估及购买铠甲的成本效益分析报告》吗？”

她的比喻引得旁边几个正在处理信息的文员忍不住偷笑，但在南宫明月清冷的目光扫过后，立刻噤若寒蝉。

南宫明月轻轻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克制耐心。“林小姐，我理解你的担忧。但‘龙吟’不是无限提款机。资源是有限的，必须进行最优配置。你的服务器集群很重要，但叶警官的‘龙影’装备更新、苏医生的尖端医疗设备采购、以及基金会首批扶持的十几个全球维稳与科技研发项目，都需要资金。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我的刀尖就是信息！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你们的刀可能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林星辰据理力争，但她显然不擅长这种面对面的辩论，尤其是对手是南宫明月这种气场强大、逻辑缜密的商业精英。她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主控台后的陈钊龙，眼神里带着委屈和求助。

陈钊龙心中暗叹一声，知道麻烦来了。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摩擦。林星辰是典型的技术天才思维，追求技术的极致和前瞻性，对成本和流程缺乏耐心；而南宫明月则是标准的资本思维，讲究效率、回报和风险控制。两者都没有错，但碰撞在一起，就是火星撞地球。

他没急着开口，而是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给了自己几秒钟的思考时间。同时，他调动起“万象归元诀”带来的敏锐感知，仔细体会着场中两人情绪“势”的变化。林星辰那边是混乱、焦灼的信息流，如同被扰乱的电波；南宫明月则是冷静、坚固但内部压力持续攀升的金融壁垒。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不协调的声响。是来自连接着楼下专属训练区的内部通讯器。

“……上官小姐，你的‘听劲化力’技巧确实精妙，但‘龙影’的行动讲究一击制敌，效率至上！你让他们反复练习这种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套路，在街头缉凶或者应对突发袭击时，会贻误战机！”这是叶红鲤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透过通讯器传来，依然能感受到那股飒爽的锋芒。

紧接着，是一个清越而略带冷意的女声，属于上官凝：“叶警官，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你所说的‘效率’，往往伴随着自身破绽的放大和体力的急速消耗。古武之道，在于用最少的力，造成最大的效果，并保全自身。若连自身都无法周全，何谈制敌？”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显然，叶红鲤的“龙影”战队与上官凝带来的古武高手们的联合训练，也遇到了理念上的冲突。一个是现代警务实战与高效制敌的思维，一个是传承千年的武学哲理与养生之道。

陈钊龙揉了揉眉心，感觉体内的“内劲”流转都因为这内外交加的“势”的摩擦而微微滞涩。他知道，自己这个“当家的”，不能再作壁上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