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帝君还在（1/2）

夜晚的月光透过雕花窗，在未动分毫的饭菜上投下寂寥的光斑。苏母仍保持着晨间的姿势凝视帝君神像，掌心的帕子已被泪水浸得能拧出水来。荧默默撤下第三轮凉透的茶点，瓷碟相碰的轻响惊不起半分涟漪。

母亲的心情叶轩很能理解，如果在不知道钟离就是帝君的情况下遇到这种事，叶轩的反应比苏母好不到哪里去。

叶轩还是不忍心让母亲伤心，他轻轻按住母亲颤抖的手：娘，帝君安然无恙。他指向窗外往生堂的方向，钟离先生便是帝君人间化身。

苏母手中的粥碗微微一晃，米粒洒在绣着金纹的桌布上：轩儿...这话可不敢乱说。她下意识望了眼帝君神像，你怎知...

叶轩突然推开轩窗，夜风卷着清冷业障的气息涌入。降魔大圣魈静静立在院中梧桐枝头，傩面在月光下泛着青辉。

叶夫人。魈颔首时颈间契约印微微发亮，帝君确以钟离之名行走尘世。他指尖掠过苏母供奉的帝君牌位，一缕精纯岩元素力注入，牌位顿时流转出与往生堂契约同源的金芒。

苏母手中的粥勺落地。作为璃月顶级茶商，她有幸在七星的会议中见过魈，也就是说叶轩说的都是真的，帝君本人还活着。

苏母怔怔望着魈化作青影消散的方向，忽然破涕为笑：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她颤抖着手去够凉透的饭碗，叶轩忙递上新盛的梅花粥。

粥碗升腾的热气中，苏母忽然嗔怪：帝君也真是...上月还嫌我腌的脆瓜咸了三分。她咬着勺子喃喃，明日得用轻策庄新出的井盐重腌一坛...

天刚蒙蒙亮，叶轩就被院中的算盘声惊醒。透过窗棂见苏母正对着往生堂地形图拨弄玉算盘，石珀镇纸压着的宣纸上墨迹淋漓写着《关于并购往生堂的可行性分析》。

轩儿醒得正好。她眼睛亮得惊人，你说我们是直接把宅子扩建到往生堂隔壁，还是注资入股？指尖划过图纸上钟离常坐的茶室位置，帝君昨日夸过新焙的雪顶含翠，不若每日辰时送三盏过去...

叶轩望着母亲兴致勃勃修订的《往生堂并购草案》，无奈揉着眉心：娘，往生堂可是璃月殡葬业的龙头...话音未落，苏母突然合上账本：也是，听说他们去年净利润够买下半个吃虎岩。

她转而抽出绣着岩纹的礼单：那便改为每日往生堂送三担新茶！帝君尝过的那款雪顶含翠...窗外恰传来送货人的唱喏声：「钟离先生订的松烟墨到货——记往生堂公账！」

叶轩默默看着母亲在礼单上又添了「文房四宝若干」，轻叹道：您不如直接开条新茶路，专供往生堂。苏母眼睛倏然亮起：妙极！就按轩儿说的办。”

荧揉着惺忪睡眼倚在门边，发梢还翘着几缕呆毛：外面好吵...娘在敲算盘吗？

叶轩轻吻她额头额头将人往回带，荧下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无妨，母亲在筹划些不切实际的生意。指尖拂过她微皱的睡衣领口，再歇会儿，辰时都未到。

窗外突然传来苏母中气十足的指挥声：把这筐霓裳花露送去往生堂！就说给钟离先生煮茶用！

叶轩无奈地掩上门，却见荧已然靠着门框再度睡去，掌心还无意识攥着他一截袖角。叶轩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横抱起来，青石板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惊起廊下偷食的团雀。

叶轩第二次踏上群玉阁的悬空玉阶时，守门的千岩军枪尖正滴滴答答落着晨露。浮生石基座比往日沉郁许多，连琉璃瓦当都蒙着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