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刻度（1/2）

手心传来的温热与那磅礴生机缓缓退去，但那种深入灵魂的舒适感以及磨损被轻微抚平的震撼，却依旧残留在影的感知中。

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两人依旧相握的手，仿佛在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数百年来，磨损如同附骨之疽，伴随着每一次力量的动用而缓慢加剧，是她追求“永恒”道路上无法言说的隐痛与绝望。而此刻，竟然真的有力量能够缓解它…

叶轩看着影久久不语、只是盯着手的模样，心中有些疑惑，轻声唤道：“影？”

影猛地回过神来，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却又不失仪态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那冰凉的触感离去，让叶轩掌心微微一空。

“…失礼了。”影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但细听之下，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温度。她微微偏过头，似乎不太习惯直视叶轩的眼睛，“你的力量很特殊，效果…很好。”

她顿了顿，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再次看向叶轩，紫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明确的请求：“以后可否再为我治疗？”这对于高傲的雷神而言，已是极为罕见的姿态。

叶轩闻言，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只要我来，随时都可以。”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到这位孤独而强大的神明，他也很乐意。

战后的疲惫在草元素力的滋养下快速消退，两人都恢复了不少精力。自然而然地，话题便转向了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影的战斗技巧与经验，显然远比叶轩要丰富和高明得多。她看着叶轩，直言不讳地指出了他的问题所在。

“你的实力很强，根基之雄厚，在我所见过的存在中亦属罕见。”影的评价很中肯，“但，你并未能将其完全发挥出来。”

“哦？怎么说？”叶轩虚心求教。他深知自己在战斗方面，更多的是依靠前世的本能和今世磅礴的力量，缺乏系统性的梳理和顶尖的指导。

“你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不够精细。”影一针见血，“方才交手，你许多次格挡或对攻，明明只需七分力便可恰到好处，你却用了十分甚至十二分力。虽凭借雄厚底蕴无碍，却平白浪费了许多气力，且多余的力量无处宣泄，反而需要你额外分心去化解卸力，导致动作衔接间有了细微的滞涩。”

叶轩仔细回想，确实如此。很多时候，他都是依靠绝对的力量或灵力强度去硬撼，而非用最巧妙省力的方式。

为了更直观地说明，影示意叶轩：“用你的草元素，凝聚两团球形的草植。”

叶轩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掌心绿光闪烁，两团翠绿欲滴、圆滚滚的草球便凝聚而成，散发着清新的生命气息。

“现在，用你的剑，斩开其中一个。”影继续说道。

叶轩依言，一剑划过——噗嗤一声，草球被切成两半，散落一地，切口处的草叶汁液渗出。

影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另一个草球，置于掌心，用薙刀一划，动作轻描淡写，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那草球看上去完好无损。直到影将其轻轻抛起，草球在空中自然下落，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才无声无息地、均匀地分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仿佛天生便是两半，连一丝汁液都未曾渗出。

叶轩的瞳孔微缩，他瞬间明白了。

影对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入微的极致。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没有丝毫外泄，恰到好处地切开目标，却连最柔嫩的草叶结构都未曾过度破坏。而他自己，剑气虽然凌厉，却力量分散，粗暴地斩开，自然会造成不必要的损耗和痕迹。

“我明白了…”叶轩喃喃道，眼中露出兴奋与了然的光芒。这是技巧的绝对差距。

他立刻又凝聚出好几个草球，开始尝试模仿影的手法。或指或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然而，每一次不是力道不足无法切开，就是力道稍大，草球瞬间爆散成漫天草屑，根本无法做到那等举重若轻、恰到好处的境界。

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一次次失败，并没有出言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