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厚积薄发（1/2）

半晌之后，叶舟施展雷罡步，身形在山谷中带起道道残影，虽因伤势未愈，速度不及全盛时期，但也远超寻常奔马。他朝着那处阴冷死寂气息相对稀薄的山谷深处疾驰，希望能找到一些不同的线索，或者至少是相对安全些的落脚点。

然而，当他终于穿过整个狭长的山谷，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猛地刹住脚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

山谷的尽头，并非想象中的另一片山峦或者平原，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

视野在刹那间豁然开朗，却又被一种更加浩瀚的苍茫所取代。脚下是陡峭的悬崖，崖壁之下，灰蓝色的海水无边无涯，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与同样铅灰色的天空模糊地交融在一起。巨大的浪涛永不停歇地拍打着下方的礁石，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轰鸣。

一股带着咸腥味、却又异常“新鲜”的潮湿空气，猛烈地灌入他的口鼻，驱散了山谷中那股令人不适的阴冷死寂。这空气虽然也算不上多么生机勃勃，但至少充满了流动的活力。

“海……竟然是海？！”叶舟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他生长在内陆，从未亲眼见过如此壮阔无垠的水域，只在一些游记典籍中读到过关于海洋的描述。眼前的景象，远比任何文字描绘都要来得冲击心灵。

他站在悬崖边缘，极目远眺。海面之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但比森林上空的灰雾要稀薄许多，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海水的颜色深邃，浪头翻涌间，偶尔能看到一些白色的浮沫。天空中有几只他从未见过的、翼展极大的灰白色海鸟在盘旋，发出高亢嘹亮的鸣叫，为这寂静的天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窥天术”下意识地运转，望向这片浩瀚的海洋。与那死寂的黑森林不同，在“窥天术”的视野下，这片海洋呈现出一种庞大而缓慢流动的能量线条。那并非灵气的光芒，而是海水本身运动、潮汐力量以及其中蕴藏的、难以估量的水元之力的宏观显现。此时他已渐渐能分清“窥天术”下普通线条与灵气规则线条的区别。

“有海，就可能有人迹，有船只，有航线……”他的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相比于岛内的死寂，这片虽然陌生却充满自然生机的海洋，似乎更有可能找到离开的契机。

正当叶舟对着茫茫大海一筹莫展，甚至开始认真考虑那耗时漫长的筑基计划时，岛上的变化，引起了他的警觉。

夕阳的余晖挣扎着穿透铅灰色的云层，在海面上洒下最后一片破碎的金红。就在太阳彻底沉入海平线下的瞬间。

他敏锐地察觉到，弥漫在岛屿另一侧平原、以及山谷中的那股阴冷死寂之气，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它们不再均匀地散布，而是如同百川归海，丝丝缕缕地向着他对面半山腰的某处，汇集而去！

叶舟瞬间汗毛倒竖，心脏猛地揪紧。

“有人在此修炼？还是……某种邪异的阵法在自行运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这座岛屿并非他想象中的无人绝地，很可能存在着另一位“居民”，而看这吸纳阴冷死寂之气的手段，对方绝非善类，其修炼的功法恐怕也诡异凶险。

他立刻压下所有气息，将《欺天术》运转到极致，同时借助《窥天术》的洞察，迅速在悬崖顶部找到一处岩石裂隙，钻了进去，裂隙的一处细小缝隙正好对着阴冷气息汇聚之处。

叶舟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对方能引动如此范围的阴冷气息，修为定然远在他之上，冒然探查无异于自寻死路。

岩石裂隙的空间很狭小，待在里面并不舒服，叶舟心中有些憋屈，“怎么这么倒霉！从进入青阳福地开始，似乎就没遇到过真正的好事！”

在修仙界冒然闯入他人的修炼范围是大忌，只希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这里的夜很静，除了风声就是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叶舟一直死死盯着对面山腰阴冷气息汇聚的地方，直到半夜，空气中隐约恢复了一些空气中灵气还有的活力，不安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直到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一股浓厚灰雾从对面升起，快速向四周散去，在朝阳完全升出时，整个小岛又再次被那阴冷死寂气息笼罩。

接下来的几天，叶舟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隐藏在暗处，仔细观察着这日复一日的异象。

规律极其明显：每日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那些汇集到半山腰处的阴冷死寂之气便会悄然出现，重新均匀地弥漫在整座小岛。而一到日落时分，它们便会准时再次流动，向着那个固定的地点汇聚，直到次日黎明。

然而，整整五天过去，叶舟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从那个方向出现或进入。那里寂静无声，除了那规律汇聚的阴冷气息，再无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