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堡垒危机（2/2）

那几页蕴含着疯狂与禁忌知识的笔记，在隔离室内被炽白的光芒再次气化，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然而，内部的威胁暂时清除，外部的扰动却并未停止。

ai持续报告着隔离力场受到的低频脉冲干扰，虽然强度始终维持在较低水平，无法突破力场，但这种持续的、仿佛在试探和摸索的行为，带给人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就像明知门外有恶狼在徘徊，不停地用爪子挠门，虽然门很坚固，但那刺耳的声音和未知的袭击时刻，足以让人崩溃。

“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防御！”赵烈烦躁地走来走去，“得想办法把外面那鬼东西揪出来干掉！”

“怎么揪？”苏晓冷静地反问，“连ai都无法精确定位。外面浓雾未散，危机四伏，贸然出去就是送死。”

穆凡靠在主控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尝试调动那如同干涸河床般的精神力。他必须做点什么。被动等待，只会让敌人的准备更加充分。

他将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不再外放感知，而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与影的精神链接中。影与他最为亲近，链接也最为稳固。他试图通过这道链接，去反向感知那股扰动力的“源头”。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他的精神力状态很差，一旦链接被对方察觉甚至反向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沿着无形的桥梁延伸，穿过方舟厚重的壁垒，融入外面那片被浓雾和危险笼罩的世界。各种混乱的精神碎片和能量波动如同噪音般涌来——丧尸的空洞嘶吼、变异体的暴戾欲望、远处“收割者”小队冰冷而警惕的意念……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噪音”，如同在雷区中穿行，追寻着那一丝与“密钥-断章”同源，却又来自外界的、微弱的冰冷涟漪。

找到了！

那感觉极其模糊，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近在咫尺。它并非一个固定的点，而是在缓慢地移动，飘忽不定，如同鬼火。更让穆凡心惊的是，当他试图靠近感知时，那股意念中蕴含的冰冷、宏大和一种……纯粹的观察欲，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宾馆三楼的v-01！

是它！它果然一直在附近！是它在远程激发“密钥-断章”的共鸣，试图定位方舟？！

就在穆凡的精神力即将触碰到那股冰冷意念的边缘时，那股意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缩，如同受惊的含羞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片更加深邃的虚无感。

穆凡闷哼一声，精神力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弹回，剧烈的反噬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幸好苏晓及时扶住了他。

“怎么样？”苏晓急切地问。

“……是v-01……”穆凡喘着粗气，脸色灰败，“它在定位我们……通过那个盒子……”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被那种能够抹除现实结构的存在盯上，感觉比被“收割者”或“进化神教”围攻还要令人绝望。

“它想干什么？为什么只是试探，不直接攻击？”林婉清不解。

“也许……对它来说，我们，或者这个方舟，也是‘观察’的一部分。”穆凡回想起ai日志里关于v-01可能对“零号样本”污染有抑制作用的假设，心中泛起一丝荒诞的寒意，“又或者，它在等待什么……比如，盒子被激活？”

方舟内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外有v-01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内有刚刚清除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隐患的污染印记，贡献度积累的压力，l4权限的遥远，以及西山避难所转移建议带来的纠结……

重重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

穆凡推开苏晓搀扶的手，挣扎着站直身体。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力近乎枯竭，但眼神却如同在绝境中燃烧的火焰，异常明亮和坚定。

“害怕没有用，绝望更没有用。”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v-01再可怕，它现在也只是在试探。这说明方舟的防御让它有所顾忌！我们还有时间！”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疲惫但依旧坚持的脸。

“内部隐患，我们已经清除了一次，就能清除第二次！”

“外部威胁，我们扛过了黑蛇，见识了‘收割者’，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观察者’！”

“贡献度，我们能在危机中找到频谱分析仪，就能找到更多！”

“权限，我们一定能提升到l4，解锁更强的力量！”

他的话语如同强心剂，注入众人心中。

“方舟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对抗这个崩坏世界的最后堡垒。只要我们还站着，只要这盏灯还亮着，人类就没有输！”

“从现在起，方舟进入长期战备状态。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提升自己，信任同伴，警惕一切！”

“我们，与方舟共存亡！”

没有激昂的呐喊，只有平静却无比坚定的誓言。

堡垒危机暂时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刻，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而他们，将在这风暴眼中，坚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