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麻醉针与挡在前面的轮椅(2/2)

“沈哥,这刀怎么办?”抢合金刀的巡逻队员把刀递过来,沈锐看都没看,一脚踢在地上:“扔了吧,一把破铁刀,没用。”说完,他又往水牢里看了眼,眼神里的得意快溢出来了:“林野,好好在里面待着,我过两天来看你死没死。”

铁门锁上的“咔嗒”声,像给林野判了死刑。

水牢里又暗又潮,只有铁栏门能透进一点微光,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样子——大概只有两个衣柜大,地上全是没过小腿的地下水,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散着股刺鼻的霉味。林野抱着阿澈,慢慢挪到稻草堆旁,把少年轻轻放在上面,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尽量不让他沾到冷水。

阿澈的脸还是苍白的,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嘴里小声嘟囔着“别推我……别扔我……”,林野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帮他把歪了的卫衣领口拉好——这孩子,肯定是以前被人推过、扔过,才会连做梦都怕。

铁栏外传来守卫的闲聊声,断断续续的:“沈哥说了,这女的要是敢闹,就不给她水喝,让她在里面渴死”“那小孩也傻,居然帮带病毒的人挡枪,等醒了也得扔出去”“沈哥跟李队关系铁,咱们照着做就行,别多管闲事”。

林野的手指攥紧了稻草,指甲缝里全是泥和霉斑,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她不能渴死,不能让阿澈醒了被扔出去,更不能让沈锐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死。

她试着调动超能力,想控着铁栏上的钢筋掰断——可刚一用力,指尖就麻得像过电,胸口也闷得发疼,是之前控腐骨丧尸时的过载还没好透。林野靠在冰冷的铁栏上,喘着粗气,视线落在铁栏外——两个守卫正靠在墙上抽烟,腰间别着子弹带,黑色的子弹壳在微光里泛着冷光,像颗颗小钉子。

不知怎么的,她的意识突然“贴”在了其中一个守卫的子弹壳上——不是眼睛看见的样子,是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子弹壳的纹路、厚度,连里面装着的火药都能隐约“感”到,就像之前在隧道里拆易拉罐、拼合金刀时的感觉。

这是……能控活物身上的金属?

林野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试着集中注意力,轻轻“捏”了一下子弹壳——铁栏外的守卫突然“哎哟”叫了一声,捂着肚子蹲下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怎么突然疼得厉害?跟被人捏了一下似的!”

旁边的守卫凑过去看:“咋了?吃坏肚子了?”

“不知道……”蹲在地上的守卫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个碎成小块的子弹壳,愣了愣,“哎?我这子弹壳怎么自己碎了?刚才还好好的!”

林野的呼吸瞬间变重——真的能行!她不是只能控死在地上的金属,活物身上带的、兜里装的,只要她能“感”到,就能控!

她盯着另一个守卫腰间的手铐和皮带扣,意识慢慢沉下去,像在隧道里练控铁丝那样,先“摸透”手铐的形状、皮带扣的弧度,等脑子里清晰了,才猛地发力——

“啪”的一声脆响,守卫腰间的手铐突然断成两截,掉在地上;皮带扣也“崩”开了,皮带滑落在水里,溅起一圈水花。两个守卫吓得同时跳起来,脸都白了,盯着水牢的方向,哆哆嗦嗦地喊:“谁?谁在里面动手脚?!闹鬼了?!”

他们没敢开门,也没敢靠近,连滚带爬地往巷口跑,嘴里喊着“水牢邪门!快去找李队!快去找沈哥!”

林野没等他们回来。她集中剩下的力气,盯着铁栏上的两根钢筋——这两根最细,大概有手指粗。她没直接掰,而是先“拆”钢筋上的锈迹,再顺着钢筋的纹路慢慢“弯”,直到钢筋弯出个能容下一个人过的缝隙。

她扶着阿澈站起来,让少年靠在自己身上,慢慢从缝隙里钻出去——刚钻到外面,就听见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守卫喊人来了。林野没敢停,半扶半抱着阿澈,往基地广场的方向跑——她记着刚才被拖进来的路,广场人多,沈锐就算再横,也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乱杀人。

跑过拐角时,林野突然听见了沈锐的声音,又尖又亮,满是得意:“大家别挤!每人都有份!跟着我沈锐,在基地里保准饿不着!”

她抬头一看——前面就是基地广场,黑压压的全是人,沈锐正站在物资库前的高台上,手里举着袋大米,正往下面扔,旁边的巡逻队员帮他维持秩序,活像个给人发福利的“大好人”。

而阿澈,就被绑在广场角落的柱子上,轮椅歪在旁边,还没醒。

林野的眼睛瞬间红了,不是哭,是怒。她把阿澈轻轻放在旁边的矮墙后,让他靠稳,又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刚才守卫掉的),攥在手里——沈锐,你欠我的、欠阿澈的,今天该一起还了。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广场大步走过去,声音穿透了喧闹的人群,又冷又硬:

“沈锐,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