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缝深处的凝视（2/2）

果然，抹上香灰后，额头的灼热感渐渐消退，血液也止住了。

张灵溪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暇打量这座小庙。庙宇虽破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供桌上的水果看起来也很新鲜。

“看来还有人打理这里...”他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灯笼走进来，看到张灵溪时明显愣了一下。

那是个穿着旧式长衫的老者，满脸皱纹，眼神浑浊，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年轻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坟地晃悠？”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张灵溪正要解释，钟馗突然在他脑中警告：“小心！这不是活人！”

他顿时寒毛直竖，仔细看向老者——在油灯光下，老者确实没有影子！

“我、我迷路了...”他一边敷衍，一边悄悄后退。

老者似乎没有察觉他的恐惧，慢悠悠地走到供桌前，开始更换蜡烛：“迷路了啊...这年头很少有人走这条道了。”

张灵紧张地盯着老者的脚——果然，那双腿根本没有沾地，而是飘在离地三寸的空中！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信这些了。”老者继续絮叨，“城隍爷保佑一方平安，却连炷香都吃不上咯...”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老者脸色骤变：“它来了！快关门！”

没等张灵溪反应过来，庙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几乎同时，门外传来尖锐的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破门而入。

“什么、什么东西？”张灵溪吓得缩到神像后面。

“那只黑煞，”老者神色凝重，“守着地缝的恶兽，定是被你的纯阳血引来的。”

抓门声越来越响，门板上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怎么办？怎么办？”张灵溪六神无主。

“城隍爷神像后面，”老者急声道，“有一道镇煞符，快取出来！”

张灵溪连滚带爬地转到神像后，果然发现那里贴着一张黄纸符箓，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

“现在怎么办？”他拿着符箓，手足无措。

“贴门上！快！”老者和钟馗同时喊道。

张灵溪冲到门前，刚把符箓贴上，整扇门就剧烈震动起来。符箓上的朱砂发出红光，门外的抓挠声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渐渐地，咆哮声远去了，似乎那东西已经离开。

张灵溪虚脱般地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多谢老人家...”他刚要道谢，却发现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油灯摇曳，庙内空无一人，只有城隍爷的神像静静俯视着他。

“那、那位老先生呢？”他结结巴巴地问。

“本来就是这庙里的庙鬼，”钟?解释道，“因执念而留在阳间看守庙宇，刚才为了帮你，耗尽了最后一点灵力，恐怕已经往生了。”

张灵溪愣住了，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他额头上被香灰覆盖的伤口突然又是一阵灼痛。更强烈的是，他感觉到地缝深处那双眼睛，似乎仍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

钟馗的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子，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地缝不该出现在这里，那只黑煞更不该出现在人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灵溪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说，”钟馗一字一顿道，“阴阳秩序正在崩坏，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而你，纯阳之体又得了我的阴阳眼，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庙外风声呜咽，仿佛无数鬼魂在窃窃私语。

张灵溪看着颤抖的双手，欲哭无泪：“我就想抄个近路回学校啊...”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