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阴阳神针救人惹争议(2/2)
刘医生脖子一挺,脸上的肉都绷紧了。他今天梳的二分头抹了不少发胶,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此刻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扯着嗓子喊,圆框眼镜都滑到了鼻尖,“病人是我爱人的亲姑姑,我能坑她?这病本来就邪门,有些病灶藏得比泥鳅还深,查不出来很正常!我就不信找不到根儿!”
许光建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老太太的脸烧得像块红布,嘴唇干得裂了好几道口子。
旁边的尹月正用袖子抹眼泪,浅蓝色的校服袖口都湿透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压着火气问:“你光盯着化验单上的数字,就没想想她为啥一直醒不过来?用药退不了烧,就不会用温水擦身子物理降温?从昨晚烧到现在,你还说没事,你这医生是混饭吃的吗?”
“姑姑这病邪性得很,好几个专家会诊都摇头。”
刘医生梗着脖子犟,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插,掏出个锃亮的打火机在手里转着,“我已经联系了杨主任,他老人家一出马,保管药到病除!”
“杨主任啥时候来?”许光建耐着性子问。
“星期一坐诊。”刘医生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病人的命能像挂号单一样排着队等。
“啥?”许光建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瞪得溜圆,“今天才周六!你让她硬挺到周一?她现在这样,能不能撑过明天都难说!你这叫负责任?”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刘医生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拍,“你是主治医生还是我是?一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临床经验怕是还没我白大褂上的口袋深,也配教训我?这是中医院,不是你待的人民医院,少在这儿指手画脚!”
“病人都烧得人事不省了,再拖一天就可能出人命,你还非要等专家?”许光建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少乌鸦嘴咒人!”刘医生跳着脚骂,唾沫星子溅到了白大褂上。
“小科,许医生说的是实话。”蓝花皱着眉劝道,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圆润的耳垂,“你看姑姑的脸色,确实不能再等了。”
刘医生这才不情不愿地凑到病床边,眯着眼睛看了看。老太太的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嘴唇泛着吓人的青紫色。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那……那我现在给杨主任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许光建知道根本等不起,他解开帆布包的扣子,掏出个暗红色的木盒子,打开后里面铺着深蓝色的绒布,整齐码着几十根银针。
针身细如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他捏起一根最长的,对准病人头顶的百会穴,手腕微微悬空。
刘医生拨了半天电话,听筒里一直传来忙音。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回头看见这场景,脸都白了:“你要干啥?”
许光建没搭理他,手腕轻抖,银针“噌”地一声扎进穴位,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你敢乱扎!”刘医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扑过去就想抢针。
李文思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是我跟蓝花请许医生来的!再不想办法,姑姑就真没救了!”她的白大褂被扯得歪歪斜斜,胸前的钢笔都掉在了地上。
“这小子知道啥病就瞎扎?”刘医生挣得脸红脖子粗,眼镜滑到了鼻尖,“你们把他找来,是没把我这个主治医生放在眼里!就算我治不好,也轮不到个野路子来瞎折腾!”
许光建没功夫跟他拌嘴,左手按住病人的额头,右手捏着银针在百会穴上轻轻捻动。
接着又迅速在眉心的印堂穴、耳后的风池穴各扎了一针,手法又快又稳,银针在他指间像有了生命。
尹月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停下手,才怯生生地问:“许医生,我妈妈到底是咋了?”她的马尾辫歪在一边,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是被一种叫蛾蚋的虫子咬了。”许光建一边捻动银针,一边解释,“这种虫子带的细菌能在人身体里快速繁殖,刺激体温中枢,所以才烧得退不下去。”
“对!对!”尹月突然想起什么,声音都带着颤,“上周末我回家,看见妈妈在院子里摘菜,眼角旁边肿了个小红包,像被蚊子叮的。第二天她说头晕,到周一就站不住了,才送到医院来!”
“就是这虫子没错。”许光建肯定地点头,“它的毒性最顽固,西医的抗生素很难对付。”
“胡说八道!”刘医生在旁边跳着脚骂,“没有化验报告就敢瞎诊断,你这是草菅人命!”
“刘科,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李文思气得直跺脚,白大褂的袖子都被扯破了个小口。
“思思你别被他骗了!”刘医生还在嚷嚷,“几根破针能治啥病?他就是个跑江湖的骗子!”
“你给我闭嘴!”尹月突然拔高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不准你骂许医生!再敢打扰他治病,我就报警!”
“好好好!”刘医生见连这小姑娘都跟自己对着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尹月说不出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来找我!”
许光建全神贯注地施针,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用的是“阴阳神针法”,指尖贴着银针轻轻转动,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针身缓缓注入病人体内,像初春的暖阳融化冰雪,慢慢驱散那些顽固的细菌。
扎了大约一刻钟,他取下这组银针,又换了另一组稍短些的。这次注入的是股清凉气息,像山涧的清泉流过,慢慢浇灭体内的燥热。
又过了几分钟,许光建把所有银针都取了下来,病人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小包灰褐色的药粉:“现在没事了,把这药粉冲温水服下,明天就能下地走路。”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老太太忽然轻轻哼了一声,眼皮颤了颤。
“妈妈!妈妈你醒了?”尹月扑过去,握住妈妈的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这是在哪儿啊?”老太太的声音还有点虚弱,眼神迷迷糊糊的,“头好沉,像睡了好几天……”
“阿姨,把药吃了就好了。”许光建把一包药粉递过去,纸包上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尹月赶紧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起妈妈,把药粉一点点喂进她嘴里,又用小勺慢慢喂水。老太太喝了几口,忽然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额头的滚烫感退了下去,甚至能轻声说话了。
尹月抹着眼泪,转身拉住许光建的胳膊,校服袖子上的泪痕还没干:“许医生,太谢谢你了!真的……我不知道该咋谢你才好!”
许光建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妹妹别客气,以后说不定还有要麻烦你的时候呢。”
“只要我能帮上忙,你尽管说!”尹月破涕为笑,脸颊泛起两团红晕,像熟透的苹果,“我在幼儿园当老师,以后你要是有小宝宝,送到我们园里,我保证带得好好的!”
“那还早着呢,得先找到孩子妈妈才行。”许光建打趣道。
“找媳妇还不容易?”蓝花在旁边笑着说,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以你的本事,保准好找!”
病房里正透着点轻松的气氛,刘医生突然梗着脖子喊起来:“你这是违规行医!我跟你没完!”他的圆框眼镜歪在鼻梁上,白大褂的扣子都崩开了两颗。
“你想咋样?”许光建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不能走!”刘医生张开胳膊拦在门口,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我要向院里举报你!你就是个江湖郎中!把你那药粉留下,肯定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要拿去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