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腊梅香里盼儿归(1/2)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把刘谋菊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地晃着。

她往灶里添了根松枝,鼻尖萦绕着松木特有的清香,混着窗台那枝腊梅的冷香——这才惊觉,墙角的日历已经撕到了腊月廿三,离春节就剩七天了。

手里的粗瓷碗里盛着刚搓好的药丸,褐黑色的圆粒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刘谋菊捻起一粒凑近鼻尖,淡淡的药香里混着甘草的甜味,这是儿子光建特意配的方子。她每天早晚各吃一粒,已经快三个月了。

“都老婆子了,你又对着镜子发呆呐?”她对着穿衣镜里的人打趣道。

镜子里的妇人鬓角不知何时冒出了些乌黑的发丝,像春草似的钻出来。眼角的皱纹也淡了,以前笑起来能夹死蚊子的纹路,现在只浅浅一道,倒添了几分慈和。

她伸手摸摸脸颊,皮肤竟比夏天时紧致了些,不像从前松垮垮的挂着。

“啧啧,这要是让村东头的三婶看见,准得说我偷吃了什么仙丹。”刘谋菊对着镜子努了努嘴,忽然想起光建小时候,刚会说话那会儿就奶声奶气地说“娘不老”,逗得满院子人直乐。

那时候多好啊。她望着镜子发起呆来,思绪飘回到十多年前。

抱回儿子的那天是个黑夜,襁褓里的娃娃冻得发紫,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她。村里老人都说这娃面相凶,左脸上一大块青黑色的胎记,可她就是瞅着亲。

四个月大时,光建突然清清楚楚喊了声“娘”,把正在纳鞋底的她吓得针扎了手。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全村,二奶奶拄着拐杖来看了三回,说这娃是文曲星下凡。

后来更邪乎,三岁就蹲在药箱旁看他爹许大山配药,五岁时居然指着王老五家的黄牛说“它肺里有痰”,结果真让兽医给说中了。

“婶子,又在想光建哥啦?”

吴玉芳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裹着一身寒气。她拎着个竹篮,蓝布头巾上还沾着雪粒子,刚进堂屋就跺脚:“这天儿可真冷,路上冻得结结实实,我骑三轮车来的,差点摔沟里去。”

刘谋菊赶紧起身迎上去:“你这孩子,冷天就别跑了。”伸手接过竹篮,里面是用红布包着的红薯干,“又给我带好东西。”

“俺娘蒸的,说您爱吃甜口的。”吴玉芳摘下头巾,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尖,“刚进门就听见您自个儿跟自个儿说话,是不是又在念叨光建哥的药丸?”

“可不是嘛。”刘谋菊把药丸碗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瞅瞅,这药真神了。前儿去河边洗衣裳,四婶子还问我是不是偷偷抹了城里的雪花膏。”

吴玉芳凑近看了看,忽然笑出声:“您这哪是抹雪花膏,分明是返老还童了。光建哥也是,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这药未成年人不能碰,没生娃的姑娘也不能沾,不然一辈子不能生养。”

“他心思细。”刘谋菊把药丸收进樟木盒,“这方子还是他研究了很久的,先是让他爸试,现在让我试试。当时我还骂他瞎折腾,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光建哥是真有本事。”吴玉芳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眼睛发亮,“前儿银行卡突然进了十万块,我以为是银行弄错了,打了三遍查余额,手都抖得按不对密码。”

刘谋菊吃了一惊:“十万?这么多?我儿子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婶子,你想多了吧,人家在天京是名医。”吴玉芳拍着大腿,“我跟光建哥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转错了。他就嘿嘿笑,说让我好生照看您,还说给我爹娘也买点营养品。您说这孩子,从小就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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