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诊室秘事与疫苗惊魂(2/2)
“那都是小孩过家家。”他试图抽回手,声音却有些发虚。
“过家家?”吴玉芳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啪嗒”掉在木桌上,砸出小小的水渍,“我去年出嫁那天还在哭,我说非你不嫁!我妈把我锁在屋里,说你是大学生了,以后要当大官的,哪能看得上我们泥腿子……”
她的声音哽咽着,像被堵住的泉眼,“最后还是嫁给了狗蛋,那个只会打老婆的畜生!”
许光建看着她肩膀剧烈地抖动,忽然想起去年夏天她来家里的情景。
那天他正蹲在猪圈旁给小猪崽灌药,满手的猪粪味,她站在篱笆外说要给他送新摘的黄瓜,他头也没抬地应了句“放那儿吧”。现在才想起她当时转身的背影,像株被霜打了的向日葵。
“对不起,玉芳。”他的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不知该往哪儿放。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吴玉芳抓起桌上的药棉砸过来,眼泪混着愤怒从眼角飞出来,“你知道狗蛋怎么对我吗?他喝醉了就往死里打,我躲到柴房,他竟然……”
她突然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做梦都喊你的名字,结果被他打得更狠,这伤就是他踹的!”
许光建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窗外的风突然大起来,吹得窗纸“哗啦啦”响,像谁在外面哭。
“我还有事要忙。”他猛地起身,药箱被带得晃了晃,里面的玻璃瓶发出急促的碰撞声。疫苗还在里屋等着调配,他不能再耗下去了。
“我就想跟你说说话。”吴玉芳的声音软下来,带着哭腔,“小时候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都像嚼着糖……”
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颗用红线缠着的桃核,“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摘给我的,说能辟邪。”
许光建的脚步顿住了。那桃核被摩挲得光滑温润,红线上还留着她的体温。他忽然想起初中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吴玉芳在车站把这个塞给他,说等他回来就用这桃核做副耳环。
“你都怀上狗蛋的孩子了。”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晒裂的土地。
吴玉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死死盯着许光建,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寒冰,突然抓起布包摔在地上:“许光建,你真行!”
木门被撞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许光建望着她踉跄远去的背影,蓝布衫在风中掀起衣角,像面褪色的旗子。
他张了张嘴想说“明天记得来换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叹息。
“建儿!你跟她在屋里干啥了?”刘谋菊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响,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青菜滚了一地,“人家都怀着娃呢!狗蛋要是知道了,能拆了咱家屋顶!”
“妈,就是给她治伤,没别的。”许光建弯腰捡菜,指腹沾了些泥土,“您想啥呢。”
“我想啥?”刘谋菊拍着大腿,鬓角的白发跟着发抖,“那狗蛋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前阵子还拿刀追着他哥砍!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拽着许光建的胳膊往堂屋走,“赶紧离那女人远点,不然咱家安生日子就到头了!”
许光建被拽着踉跄了两步,目光扫过诊室的木门,那道被吴玉芳踹出的缝隙里,还卡着半片她掉落的布衫碎角。他没再争辩,只是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慌。
推开里屋门的瞬间,许光建的瞳孔骤然收缩。
窗台上的两瓶疫苗倒在青砖地上,透明的药液正顺着砖缝往墙角渗,像蜿蜒的蛇。其中一只玻璃瓶已经摔得粉碎,锋利的碎片里还沾着些白色的药渣——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才提炼出的活性菌株,原本明天就要给小猪崽做实验的。
他冲过去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凉的液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瓶身的标签还完好,上面是他亲笔写的“试验品 3号”,墨迹被药水晕开,像朵迅速枯萎的花。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檐角的蛛网在风中摇晃。许光建盯着地上的狼藉,忽然想起吴玉芳离开时,似乎有团黑影从窗台下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