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玄术在手术台上的转机(1/2)
许光建冲上三楼时,保安正费力地拨开围观人群。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汗味混合的怪味,几个穿病号服的患者扒着栏杆探头,被护士低声劝回病房。
“我们真的尽力了。”商建西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泪痕,他试图掰开妇女的手指,声音发紧。
“还我儿子!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妇女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商建西的裤腿,哭声像被揉皱的铁皮,刮得人耳膜生疼。
旁边的中年男人,小孩子的父亲,抹了把脸,指缝间滚下的泪珠砸在锃亮的地板上:“我儿子前几天总喊头疼,前天来找商医生。做了 ct说小脑蚓部出血,安排今天手术,说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这种病得会诊,哪能当天就做?”商建西直起身,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语气带着辩解的僵硬,“我们按流程来的。”
“我们同意今天做!”男人突然提高音量,唾沫星子溅在对面的白大褂上,“可你出来说我儿子脑子里有瘤,手术复杂,还请了伍副院长主刀!”
“确实有瘤。”商建西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磕在墙角的垃圾桶上,发出闷响。
“有没有瘤我们怎么知道?”男人指着手术室的门,手背上青筋暴起,“开刀时才说有瘤!为什么不做 cta或核磁共振仔细查?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许光建注意到商建西攥着口罩的手指泛白,上前半步轻声问:“病人确实有小脑蚓部出血吗?”
商建西像没听见似的,对着家属重复:“ct显示出血 10毫升,我先做的颅内血肿腔置管引流术,后来伍院长改成后颅窝开颅血肿清除术加去骨瓣减压术。”
许光建心里咯噔一下。
伍副院长是院里神经外科的权威,可此刻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转向中年男人,尽量让语气平稳:“手术中可能遇到突发情况,比如引流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改开颅。但术前检查确实应该更细致。”
“仪器也有局限性。”商建西突然插了句,声音发飘。
“病人在哪?”许光建没接他的话。
商建西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淬了冰:“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等对方再说什么,许光建直接看向男人:“您孩子现在在哪?”
“还在手术室……已经宣布死亡了。”男人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我去看看。”许光建转身就往手术室走。
“站住!”商建西伸手想拦,却被他侧身避开,“等法医来鉴定,你别乱来!”
“我的儿啊……”妇女瘫坐在地,哭声里混着呜咽,听得人心里发沉。
手术室的感应门“嗤”地滑开,刺眼的无影灯把天花板照得惨白。
手术台上躺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开颅的伤口像道咧开的嘴,边缘的血还在慢慢往外渗。
心电监护仪屏幕是条平直的线,发出单调的“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出回声。
许光建凑近看,指尖悬在病人鼻前。微弱的气流拂过指腹,他瞳孔猛地一缩——这不是真死!他前世在急诊室见过类似病例,是严重创伤后的假死状态,呼吸和心跳弱到几乎测不出来。
他再仔细查看伤口,后颈的肌肉瞬间绷紧。商建西的手术切口明显偏了位置,原本标记引流点的蓝线歪歪扭扭,切口被强行延长,边缘的组织像被撕扯过的纸。
许光建脑子里立刻拼凑出真相:商建西一开始就找错了位置,器械出问题后非但没停,反而凭着感觉扩大切口,发现肿瘤时已经收不了场,才慌忙叫了伍副院长。
可伍副院长处理时,大概是损伤了附近的血管,导致大出血……最后只能撒手跑路。
许光建迅速从银针盒里抽出三根银针,指尖在病人百会穴上方悬了悬。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伤口周围快速点了六下,动作快得像道残影。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撞开。商建西和家属涌进来,妇女一眼看到许光建的动作,尖叫着扑过来:“你对我儿子干什么!不准碰他!”
“小许你疯了!”商建西也急了,伸手就要拽他。
许光建头也没抬,手腕翻转,银针“噌”地刺入百会穴。针尖没入三分时,病人的脚趾突然蜷了一下,接着双手轻微抽搐起来,持续了十几秒才停。
“动了!我儿子动了!”妇女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
商建西揉了揉眼睛,嘴里喃喃:“不可能……这是诈尸……”
“他本来就没死。”许光建额头渗出汗珠,反手又抽出两根银针,分别刺入病人眉间的印堂穴和耳后的翳风穴。动作快如闪电,针尖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病人的手臂突然抬了抬,手指痉挛着蜷成拳头。监护仪上的直线突然跳了下,发出微弱的“嘀”声。
“快!a型血!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许光建扯掉病人脸上的氧气罩,换上呼吸机,“准备缝合器械,动作快点!”
商建西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忙朝门口喊:“快去血库!要 a型血!”他手忙脚乱地打开器械盘,递针线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差点掉在地上。
许光建接过缝合针,手指翻飞如蝶。原本被商建西切得歪歪扭扭的伤口,在他手下渐渐收拢,针线走得又密又匀,像机器绣出的纹路。
不过十分钟,那道狰狞的口子就变成了一条整齐的红线。
血袋送进来时,病人的嘴唇已经有了点血色。当鲜红的血液顺着输液管缓缓流入体内,监护仪上的波形渐渐有了起伏,虽然微弱,却在一点点变得清晰。
“推去重症监护室。”许光建摘下沾着血的手套,丢进垃圾桶,“明天上午观察没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妇女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差点掐进肉里:“医生,我儿子啥时候能醒啊?”
“明天差不多。”许光建扯了扯被抓皱的白大褂,声音有些疲惫,“准备点牛奶,明天他能喝点流食了。”
小孩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要给许光建磕头,被他赶紧扶住。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似乎淡了些,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块暖融融的光斑。
商建西站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白大褂上的血迹像朵丑陋的花。他看着许光建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48诊室里争执
许光建走出手术室时,白大褂后背已被汗水浸透。商建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殷勤:“小许,累坏了吧?快去休息室歇会儿,我给你叫杯热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