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问多了,天会聋(2/2)

这……才是真正的“答”。

这……才是真正的勇气。

我站在高高的静问台上,俯视着广场上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三日内,百片成墙,名曰“答字墙”。

有人写“我偷过粮……”,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井底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敲击着什么……我缓缓走向井边,向里看去,水面上倒映出我的脸,以及我身后答字墙隐隐约约的轮廓,而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

三日内,百片成墙,名曰“答字墙”。

啧,这名字土是土了点,但胜在真实。

有人写“我偷过粮,因孩子饿”,字迹歪歪扭扭,像是饿极了的手抖出来的。

有人写“我举报过人,因想活”,笔锋倒是利落,想必当时也是个狠角色。

我命工匠将其烧制成琉璃砖,嵌入错字墙对面。

五彩斑斓的琉璃,映衬着那些坦诚的“罪状”,莫名有些赛博朋克的味道。

完事儿,我大手一挥,题曰:“问如刀,答如药——刀割不开谎,药治不了聋。”

这话一出,整个静问台都安静了。

那夜,我正准备回宫睡觉,小满这丫头神神秘秘地跑来,非说有新情况。

我让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美容觉。

她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娘娘,静问台空碗底部……浮现新字了!”

我瞬间清醒,瞌睡虫跑得比兔子还快。

空碗底部?

那不是许愿池吗?

不对,是接听“天问”的地方。

能在那儿留下字迹,怕是真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顾不上卸妆,急匆匆地赶到静问台。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空碗上。

我屏住呼吸,凑近一看——

果然,碗底赫然刻着两个字:“我……答。”

我瞬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天问”竟然回应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之前不管大家怎么问,怎么吵,这玩意儿都跟死机了一样,纹丝不动。

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抽的哪门子风?

“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啊?”小满也吓得不轻,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年头,神仙也开始玩行为艺术了?

问休日最后一日,我特意没穿龙袍,只穿了身素净的衣裳,免得吓着这些凡夫俗子。

我独坐井边,百无聊赖地数着井里的石子。

这口井也不知道挖了多少年了,里面的水依旧清澈见底,倒映着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忽闻远处钟响——不是“源钟”那令人头疼的问音,而是久违的晨鼓。

咚、咚、咚,一声一声,沉稳而有力。

我抬头望去,南坊的熊孩子们正用炭笔在墙上更新“活报”。

这玩意儿有点像现代的社区公告栏,只不过内容更加接地气。

以前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我要”,比如“我要吃肉”、“我要新衣裳”、“我要嫁给范景轩”……看得我脑壳疼。

但今天,上面的内容却焕然一新。

孩子们用稚嫩的笔触写着:“昨日渠修毕,水到张家田。”

我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些小家伙也开始关注身边的事情了。

一阵风吹过,一片未干的答字陶,摇摇晃晃地飘落井口。

我伸手接住,发现背面还写着几行小字:“原来不问的时候,话才真敢出来。”

落款是……老吏。

我拿着那片陶片,默默地站在井边,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力量。

突然,范景轩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爱妃,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转过身,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皇上怎么来了?”我没好气地问道。

他走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的腰,笑眯眯地说:“朕听说爱妃这儿出了新鲜事儿,特意过来瞧瞧。”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没好气地说:“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多关心国家大事吧,别在我这儿瞎掺和。”

他挑了挑眉,一脸委屈地说:“爱妃这是嫌朕碍事了?朕可是特意来陪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对了,皇上。”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这‘天问’突然回应,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范景轩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可不好说……也许,是时候听听,它想说什么了……”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毕竟,有些问题,问多了,反而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