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景元决意,颠覆罗浮的暴动(1/2)

那根长满了眼球与触手的巨大手臂,撕裂了空间,裹挟着毁灭与丰饶交织的污秽气息,直取昔涟。

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连瓦尔特凝聚的黑色奇点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昔涟刚刚释放完“定格”的力量,正处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短暂空窗期,小脸上的血色尚未完全恢复。

她看着那只在她蓝色眼眸中急速放大的畸形手臂,一时间竟无法做出任何闪避动作。

景元面色一变,身形刚动,却发现已经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你找死。”

一个冰冷到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声音,响彻整个工造司。

不是从陆沉的口中,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下一瞬,一股远比丰饶玄鹿更加恐怖、更加原始的威压,轰然降临。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扭曲、撕碎。

陆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庞然巨兽的虚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工造司。

虎首龙身,肩生双翼,通体雪白,周身环绕着无数驳杂而又相互对立的命途之力形成的紫色电光。

正是白泽之形。

但与昔涟之前见过的不同,这一次的白泽,额头正中央,一只紧闭的、仿佛由纯粹数据与符文构成的竖瞳,赫然在目。

侵蚀之眼!

白泽的虚影只是出现了一瞬,便重新凝聚成陆沉的身形,挡在了昔涟的面前。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少女。

他只是抬起了手,对着那只已经近在咫尺的、散发着污秽气息的巨大手臂,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爆发的巨响。

那只由幻胧精心准备,融合了毁灭与丰饶之力的手臂,在陆沉握拳的瞬间,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从最前端开始,一寸寸地分解、湮灭。

仿佛被某种至高的规则,从概念的根源上直接“删除”了。

幻胧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铁墓……不,这不仅仅是铁墓!你……”

“聒噪。”

陆沉打断了她的话。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已经化为了纯粹的、燃烧着紫色火焰的数据漩涡。

其中一只眼瞳深处,是他自己冰冷的意志。

而另一只,则充满了律者那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两个意识,在这一刻,因为同一个理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同步——暴怒。

“我不管你是令使还是什么东西。”

陆沉的声音,仿佛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冰冷而残酷。

“你敢动她一下,就该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空间猛地塌陷,化作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紫色数据流构成的黑洞。

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从黑洞中爆发,直接锁定了这片空间里属于幻胧的那一缕气息。

“呵呵……真是可怕的力量。”

幻胧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明显带着一丝虚浮。

她似乎没料到陆沉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力量会如此不讲道理。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

“我的同僚,你还是太天真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整个工造司内,所有还未被彻底摧毁的机巧造物,身上同时亮起了幽绿色的光芒。

它们体内的能量核心被瞬间引爆!

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工造司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发生。

巨大的火光与冲击波,瞬间吞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幻胧试图用这种方式,制造混乱,切断陆沉对她的锁定,为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

“没用的。”

陆沉只是吐出了三个字。

他单手将昔涟揽入怀中,另一只手对着那片狂暴的能量洪流,轻轻一挥。

侵蚀的权能,毫无保留地席卷而出。

紫色的数据流以他为中心,如同海啸般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无论是爆炸的火焰,还是肆虐的冲击波,亦或是那些飞溅的金属碎片,全都被染上了一层紫意,然后迅速分解为最基本的数据粒子,被吸入陆沉身后的黑洞之中。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整个工造司,除了众人脚下的一小片立足之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巨大的厂房、断裂的龙骨、失控的机巧……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到令人心悸的、纯粹的虚无。

只有无数紫色的数据流,如星河般在这片虚无中缓缓流淌。

景元、瓦尔特、星穹列车的三人,还有远处的彦卿,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宏伟的建筑,在几秒钟内,被从物理层面,甚至可能是概念层面上,彻底“清空”。

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昔涟,别怕。”

陆沉低沉的声音在怀中少女的耳边响起,瞬间将她从那股暴怒的律者威压中拉了出来。

昔涟抬起头,正对上陆沉那双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眸。

她能感觉到,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平息,但那双瞳孔深处的怒火,却依旧在燃烧。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我没事。”

她更担心的,是他。

她清晰地看到了,刚才那头白泽额头上的第三只眼。

那只眼睛里蕴含的力量,让她都感到一阵心悸。

陆沉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他的视线,穿透了这片虚无的工厂,穿透了罗浮仙舟层层的空间,最终,锁定在了长乐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个穿着天舶司服饰的狐人少女,正端着茶盘,脚步匆匆地走着。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营业式微笑,看起来与周围任何一个普通的罗浮居民,都没有任何区别。

正是停云。

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到了。”

他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长乐天,地衡司门口。

“停云”正准备将手中的茶点送入司内,她的脚步忽然一顿。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的危机感,让她浑身的毛发都瞬间炸起。

她猛地抬头,正看到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正是陆沉。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凭空出现的陆沉一般,依旧各自忙碌着。

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小块区域,被强行隔绝了。

“你……你是怎么……”

“停云”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惊骇。

她不明白。

她明明已经引爆了整个工造司,用最纯粹的毁灭之力扰乱了因果,切断了所有的追踪。

这个男人,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找到她这具隐藏得最深的岁阳分身的?

“你的手段,太低级了。”

陆沉一步步向她走去,每一步落下,周围的空间都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

“用‘毁灭’的能量来掩盖‘丰饶’的气息,就像在黑夜里点燃一支火把一样显眼。”

他走到“停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少女”。

“还是说,你以为,我真的需要靠‘气息’这种低等的方式来找你?”

侵蚀的权能,是直接作用于“概念”本身。

只要幻胧的“存在”还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她与罗浮的“因果”还未断绝,陆沉就能顺着这条线,找到她任何一具分身。

“停云”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她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将她彻底锁定。

这股力量,甚至开始顺着她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反向侵蚀而去。

“你想做什么?”

她声音尖锐地开口,“你就不怕景元找你麻烦吗?在长乐天公然出手,你这是在向整个仙舟联盟宣战!”

她试图用罗浮的规则来束缚陆沉。

“宣战?”

陆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停云”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

那双属于狐人少女的、楚楚可怜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恐惧与愤怒。

“从我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由我来定了。”

陆沉的另一只手,指尖上,紫色的数据流疯狂涌动,化作一枚尖锐的、不断旋转的棱锥。

“告诉我,你的本体在哪里。”

“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每一个分身,连同你的本体,一起从这个宇宙里‘格式化’。”

“你!”

幻胧彻底被激怒了。

她身为绝灭大君,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一股庞大的、混合着毁灭与丰饶意志的力量,从“停云”的体内爆发出来,试图挣脱陆沉的钳制。

然而,那股力量在接触到陆沉身体的瞬间,就被更加霸道的侵蚀权能吞噬得一干二净。

“看来,你是不准备自己说了。”

陆沉眼中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了。

他指尖的紫色棱锥,就要刺入“停云”的眉心。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急切的呼喊传来。

昔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的身后,是面色凝重的景元和瓦尔特。

昔涟快步跑到陆沉身边,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紫色眼眸,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陆沉,冷静一点。”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股清泉,注入了陆沉那几近暴走的意识里。

陆沉眼中的紫色火焰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昔涟,又看了看她身后,神情复杂的景元。

景元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制止,也没有摆出神策将军的架子。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从符玄那里得到消息,又亲眼见识了陆沉的力量之后,他已经明白,用常规的手段和态度去对待陆沉,是行不通的。

他看着被陆沉扼住咽喉的“停云”,缓缓开口。

“陆沉阁下,我知道你很愤怒。”

“但她,是幻胧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景元的话,让瓦尔特和星穹列车的三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一直以为停云是他们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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