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临时救场2(2/2)

文迪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然后提着箱子走向堆放物资的区域。他的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单薄,却一如既往的沉稳安静。

另一边,林夏安排好游客,正好走回来,看到了文迪放下姜糖离开的一幕,也听到了南风的道谢。他目光微动,走到南风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果然触手冰凉。“手这么凉,” 他皱眉,将自己脖子上还带着体温的羊毛围巾解下来,仔细地给她围上,“先别忙了,去喝点热牛奶暖暖。” 他的关心是直接而亲昵的,带着丈夫对妻子特有的疼惜。

他又抬头,看向正在不远处整理绳索的文迪,提高声音道:“文迪,谢了!姜糖是吧?郭安那小子总算办了件贴心事儿。” 他这话,既感谢了文迪,又将这份“贴心”归功于郭安,巧妙地维护了彼此的面子,也表明了态度——他注意到了,并且领情,但界限分明。

文迪闻言,直起身,看向林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不客气。应该的。” 说完,又继续低头整理手中的东西。

郭安那边已经吆喝着开饭了。营地渐渐热闹起来,游客们吃着简单的早餐,开始收拾行装。林夏和郭安核对最后的流程,南风在文迪不着痕迹的协助下(比如他会“恰好”把她需要搬动的东西提前移到顺手的位置,或者在她清理某个角落时,默默将另一边也收拾干净),很快将公共区域恢复如初。

阳光终于完全穿透云雾,洒满草甸,驱散了寒意。拔营工作接近尾声,队伍即将有序下山。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尽责地完成收尾工作。文迪依旧话不多,只是用目光留意着周围的需要,尤其是南风那边的动静,但他的每一次“恰好”的帮忙,都严谨地保持在“团队协作”的范畴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眼神交流,将那份克制的关心,深埋在井然有序的行动之下。苍山默然伫立,见证着这个清晨,一段复杂情感中,最为体面而沉默的注脚。

拔营工作彻底结束,所有的垃圾被分类打包带走,营地恢复了初来时的空旷与洁净,只留下被压平的草痕和篝火的余烬,证明昨夜的热闹并非虚幻。游客们在林夏和郭安的引导下,有序地沿着来时的步道开始下山。晨光中的苍山步道与昨日来时又有些不同,露水未曦,空气更加清冽。

林夏依旧走在队伍前端,不时停下脚步,指着晨光中格外清晰的远山轮廓或某种特有的早开野花,做着简短的介绍,帮助大家留下最后的印象。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清晰而富有感染力,很好地缓解了徒步下山可能带来的枯燥感。

南风走在队伍中段靠前的位置,与几位相谈甚欢的女游客同行,偶尔搭话,温和有礼。她脖子上围着林夏的羊毛围巾,手里还握着那包未拆封的姜糖。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些,但她依然能感觉到高原活动后残留的疲惫,步伐不算太快。

文迪依然自觉地走在队伍最后。他的背包里除了自己的物品,还多了一些公共物资。他沉默地走着,目光多数时候落在前方的路径上,或者两侧的植被上,只有当前方的南风因为路滑稍微踉跄了一下(随即被身旁的游客扶住)时,他的脚步才会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脚下的石块,确认无碍后,才重新跟上。他就像一道安静的影子,守护着队伍的后方,也守护着某个特定的视线方向,但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距离。

郭安则像个多动症患者,前后穿梭,一会儿跑到前面和林夏核对人数,一会儿又溜达到后面跟文迪胡侃两句,顺便鼓励一下落在后面的游客。他的大嗓门和活力是这支队伍最好的调节剂。

一行人顺利返回山脚集合点,乘车回到古城。将游客们安然送抵各自的目的地后,“临时救援小队”的使命才算正式完成。回到郭安的民宿时,已是午后。

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郭安一进门就瘫在客厅的沙发里,夸张地嚷嚷:“累死老子了!林夏,晚上必须吃顿好的补补!”

林夏倒了杯水递给南风,自己也喝了一口,笑道:“行啊,地方你挑。这次算你欠我个人情,下次我去别的地方,你的民宿也得给我免费住。”

“嘿!你小子算计到我头上了!” 郭安跳起来,两人笑闹了几句。

南风坐在一旁微笑着看他们,眉宇间也有些倦色,但眼神明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姜糖。

文迪安静地立在落地窗前,身形被透入的天光勾勒得略显孤直。林夏望向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露营时——文迪是如何细致且不着痕迹地照顾着南风,克制守着该守的底限。林夏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那是兄弟之间才懂的力道,沉静而坚实。

被揽住的瞬间,文迪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落寞。他的目光轻轻越过林夏肩头,落在不远处的南风身上。此时的南风正微微仰首望着窗外,侧脸浸在柔光里,干净得像一朵天山雪莲,澄澈透明,仿佛不沾半点尘世的杂扰。

而文迪就那样静静站着,任光与影在周身流转,任沉默在拥抱中生根。

“各位,回去换身衣服吧,我准备大出血,订了家高档餐厅,慰劳慰劳你们的胃。”

郭安扬了扬手机,屏幕上餐厅的页面精致考究。四人各自回房准备。

林夏收拾得很快。他换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一颗扣子,下身搭配剪裁合体的米色休闲长裤,一身装扮简洁而富有质感,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斯文从容的气质。他仔细扣好一枚简约的腕表,临出门前,走到浴室门口,隔着门轻声对里面的南风道:“我先下去跟郭安碰个头,好了叫我。”里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回应。他嘴角噙着笑,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内,水声停歇。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

南风从浴室走出时,室内空气仿佛也因她染上了一层清冽的湿意。她周身萦绕的不仅是沐浴后的暖香,更是一种沉淀下来的、从容安静的气场,将方才那一丝高原反应带来的脆弱感彻底驱散。

她已换上了一袭墨绿色真丝吊带长裙。那绿是深夜湖心的颜色,沉静而浓郁,光滑的缎面流淌着幽微的光泽,如同月光下的暗波,完美贴合她修长而起伏的身形。裙子剪裁极尽简约,两根纤细的吊带轻拢香肩,大片肌肤裸露,锁骨与肩颈的线条清晰利落,是一种毫无赘饰的骨感之美。裙身一侧高开衩,随着她徐缓的步履,裙裾如水荡漾,笔直纤长的小腿时隐时现,肌肤在暖光下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她长发未全干,松散地挽在脑后,几缕微卷的发丝不经意垂落颈边,勾勒出一种慵懒的韵致。脸上脂粉薄施,眉眼间的清冷底色未被掩盖,反而因此更为突出。唯独双唇,点了一抹饱满的哑光正红——那红极具侵略性,像冰原上燃起的烈火,瞬间灼亮了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也将她眸中惯有的疏离,淬炼成一种兼具冷艳与炽烈的矛盾风情。

她并未急于动作,只是静立镜前,微微侧首,指尖掠过耳垂,那里戴了一枚小小的、钻石般的耳钉,冷光一闪,恰到好处。阳光洒下的余晖透过窗棂,温柔地笼罩着她,为她周身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绒光,使她宛如从古典画框中走出的仕女,却带着现代女郎才有的清醒与故事感。

性感于她,是内敛的风景,藏在真丝滑过腰际的惊心动魄的弧线里,藏在每一次平稳呼吸带动衣衫的细微光影变幻中。优雅与高贵则源自骨髓,体现在她挺拔如天鹅的颈项,微微扬起的下颌,以及那双望向人时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里。

当她这般出现在酒店大堂,走向已等候在此的三人时,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郭安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惊艳,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这顿饭请得可真值,秀色可餐先饱了眼福。”文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墨绿衬得她肌肤胜雪,红唇夺目,他随即礼貌地移开视线,转向窗外,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而林夏,早已噙着笑意静候一旁。他目光温和地巡梭过她全身,如同欣赏一件自己早已深知其价值、却仍时时被惊艳的珍宝。那眼神里是毫不意外的欣赏,深藏的满足,以及一种无需言说的亲密骄傲。他自然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无声的、等待的姿态。

南风目光掠过三人,最终落在林夏等待的手上,唇角那抹红,极轻地弯了一下。她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肌肤微凉。

“走吧,”林夏收拢手指,温热的触感瞬间传递,“别辜负了郭安的大出血。”

郭安率先转身引路,声音里满是笑意与期待:“走着!今天必须吃个痛快!”

暖风拂过酒店门口,带着大理特有的清新。四人身影融入灯火初上的街道,墨绿长裙的曳动,成为一道移动的、令人屏息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