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悄悄话（1/2）

林夏的唇终于缓缓撤离，却仍流连在她被吻得愈发水润红肿的唇瓣上，呼吸交织，灼热未散。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闭着眼，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在极力平复着什么。再睁开眼时，眼底翻涌的情潮尚未完全褪去，带着几分迷离的雾气，但更深处的眸光却清醒而笃定，甚至有一丝克制的、近乎咬牙切齿的温柔。

他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带着情动后的颗粒感，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肌肤：“某人……现在可是特殊时期。” 他的指尖很轻地拂过她小腹的位置，暗示明显，语气里充满了遗憾与未餍足的渴望，却又被强大的理智与怜惜牢牢框住，“不然……” 他顿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眼神里的火焰与坚持，已说明一切——若非顾及她的身体，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又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才将那股翻腾的冲动勉强压下去。然后，他直起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南风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

“先简单冲个澡。”林夏抱着她，步伐稳健地走向浴室，声音恢复了部分平稳，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浴室里，暖色的灯光亮起。林夏将她小心地放在铺了防滑垫的地面上，却没有离开。他调好水温，试了试，然后转身，开始帮她解开旗袍侧襟那排细致的一字盘扣。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颈侧或锁骨下的肌肤，带起一阵阵微小的战栗。月白色的旗袍如同花瓣般褪下，露出其下更莹润的肌肤。

整个过程，他沉默而专注，眼神清澈，并无狎昵，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照顾。他亲手为她冲洗，温热的水流滑过肩背，他宽大的手掌带着沐浴露的泡沫，细致地揉按着她酸胀的肩颈和后背，力道恰到好处，驱散着疲惫。洗头发时，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按摩着头皮，手法温柔得让她几乎喟叹出声。

南风闭着眼，任由他摆布。身体被温热的水流和他妥帖的照顾包裹着，心灵也仿佛被一种更深沉的安宁所浸润。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在清洗身体，更是他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安抚她今晚的“努力”，表达他无法言说的疼惜与爱重。

收拾妥当，两人都换上干爽柔软的睡衣。林夏用大毛巾仔细帮她擦干头发。发丝在他指尖变得蓬松柔软，带着暖意和洗发水的淡香。

做完这一切，他才关灯，抱着她回到床上。被褥早已被两人的体温暖得宜人。林夏将她搂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房间里一片静谧黑暗，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被薄云遮掩，只透进朦胧的微光。

“林夏，”南风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柔软，“说说你跟姜北，还有郭安的故事吧。感觉你们……很不一样，但又好像很牢固。”

林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像在讲述一个遥远而亲切的故事。

“郭安，你也看到了，表面上一副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他骨子里极重义气，认定了的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有时候看似不靠谱，其实心思很细，也很会照顾人情绪，就是表达方式……比较特别。” 他笑了笑，想起郭安那些插科打诨，“他对他妹妹郭宁，那是真的没话说，嘴上嫌弃，其实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至于姜北……” 林夏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更深的感慨，“他是我们当中最沉稳、也最踏实的那个。大学的时候，我有时候钻牛角尖，或者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是他把我拉出来。生活上，学习上，他都像个大哥一样照顾我。他看人看事，眼光很毒，也很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手臂微微收紧，将南风更贴近自己。“他对你的态度，和对当初……李心儿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提到那个名字时，并无波澜，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那时候，他就明确跟我说过，他觉得李心儿不够踏实，心性不定，我们走不长远，迟早我会受伤。我当时……听不进去。”

南风安静地听着，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过了几秒，她才轻声问，语气里没有嫉妒或试探，只有纯粹的好奇与理解：“我想，大学时候的你，喜欢的可能就是李心儿身上那种……不管不顾的明媚和热烈吧？青春期的懵懂无知，很容易被那种耀眼的光芒吸引，觉得那就是爱情的全部了。”

林夏没有否认，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大概是吧。那时候太年轻，分不清什么是短暂的吸引，什么是长久的契合。”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鼓起了勇气，又像是自然而然的询问，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南风，你呢？从来没听秦鑫，或者你自己，提起过过去……我是说，情感方面。”

他问得谨慎，生怕触及她的什么隐痛或不愿回顾的过去。

南风在他怀里静默了片刻。黑暗中，林夏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节奏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稳。

“有追求者，”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大学时，工作后，都有过。有些条件很好，也有些……很有毅力。” 她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很短，带着点自嘲的意味，“但我好像……很难被打动。我不是那种，可以因为孤单、因为合适、或者仅仅因为对方很好，就随便开启一段感情来消磨时间的人。总觉得，差一点，就是差很多。宁缺毋滥，大概就是这样。”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又渐渐清晰起来，带着一种回溯般的认真：“直到……遇见你。”

林夏的心，在她吐出这四个字时，猛地一跳。

“我承认，”南风继续说着，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又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自然流淌而出，“最初，我被你的温柔体贴感动过，被你渊博的知识储备折服过，也对你……明朗帅气的容颜，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动容。” 她坦诚得令人心悸，“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放下心里那些……对亲密关系的顾虑和枷锁。”

她微微抬起头，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睛，尽管看不清，却能感受到他专注的凝视。

“真正让我有勇气，不管不顾地和你爱一场的，”她的声音变得更轻，却字字清晰，敲在林夏心上，“是你跟我说话的时候，眼里从来只有我，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是你从不给我任何负担和压力，只是安静地陪着我，等我慢慢打开自己。是你说……想要我的时候眼里透露出克制隐忍和期待……”

她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带上一丝罕见的羞赧，但随即又坚定地接上：

“是你说想要我时，眼里的那份干净的热切。那不是占有，不是欲望的宣泄，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珍惜的渴望。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想要‘我’，完整的我，而不是其他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聚力量，说出最后，也是最重的一句话：

“每一次……与你……，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你对我的爱，不是说说而已的承诺，不是头脑发热的冲动。它是真的，是烫的，是刻进骨血里的。林夏，我感觉得到。”

话音落下，房间里是长久的寂静。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极轻微的风声。

林夏没有说话。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滚烫的、酸胀的、汹涌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只能更紧、更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手臂收拢的力量大到几乎让她有些疼痛，却又充满了失而复得般的小心翼翼。他的脸颊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灼热而潮湿，身体微微颤抖着。

南风感受到了。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同样用力地回抱住他，手掌在他宽阔的背脊上轻轻拍抚，像在安抚一个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孩子。她知道，她的话，他都听懂了。那些她平日里羞于启齿的、关于爱和信任的剖析，比任何情话都更有力量，直抵他灵魂最深处。

月光不知何时悄悄拨开了云层，一缕清辉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落在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上，照亮了南风宁静满足的侧脸，和林夏埋在她发间、微微泛红的耳廓。夜色温柔，将所有的深情与懂得，都包裹在这无声却胜似千言万语的拥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