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勐焕金塔银塔1(1/2)
南风雀跃的走下楼梯,并没有读懂林夏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来到车上,林夏见她熟练地系好安全带,倾身为她调整帽檐散落的碎发:南风小姐这么独立,显得我这个男朋友很没有用武之地啊。
你的用武之地在方向盘上呢。南风转头对他笑,帽檐下的眼睛弯成新月。
车子驶过街道时,南风突然贴着车窗轻呼:这里居然用菠萝蜜树当行道树,啧啧啧真是暴殄天物!她指着窗外的枝干,在我们那儿,品相好的果肉要卖到四五十块一盒呢!
林夏降下车速,让阳光透过层叠的叶片在车内投下斑驳光影:你看这些树干上的爪痕——他指向树皮上的深痕,这是松鼠夜间觅食留下的。每年雨季前,市政工人会统一采收成熟的果实,一部分送往福利院,剩下的就在街边设免费品尝点。
南风望着枝头青黄相间的硕果在风中轻晃,忽然摇下车窗。温润的风立即携着菠萝蜜的甜香涌进来,林夏顺手从兜里掏出个小巧的木雕挂饰递给她——正是用菠萝蜜木雕刻的迷你果实,纹理间还沁着淡淡果香。
每个物种在这里都能找到最自在的活法。他轻转方向盘驶入林荫深处,就像你终于遇见能让你放下所有伪装的天地。
远处,勐焕大金塔的鎏金尖顶透过层层叠叠的凤凰木枝叶,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它不像突然闯入视线的异物,而像早已沉睡在绿意深处,被午后的风与光缓缓唤醒,自一片翡翠般的绿浪中宁静地升起。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完美的锥形之上,金辉流动,璀璨却不刺眼,宛如一轮触手可及的、温润的金色月亮,悬挂在尘世与天空之间。
南风停下了脚步,微微仰起脸。阳光在她素白的脸上涂抹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几乎透明。她的眼眸清澈地映照着那夺目的金色,瞳孔深处仿佛也有细碎的光在跳跃。一阵带着植物清香的微风拂过,几缕她简单扎起的发丝被吹到颊边,她也没有去拨开,只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片视觉与心灵的震撼里。
“这儿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她轻声说,声音里有一种近乎叹息的悠远,像是在对眼前的景象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然后,她转过头,看向身旁一直静静陪伴的林夏,那双映着金光的眼眸里,流露出纯粹的、不掺杂质的赞叹与些许温柔的羡慕,“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沐浴这样的阳光,看惯这样的风景……你真的好幸福。”
林夏没有立刻去看金塔,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着她被金光点亮的睫毛,看着她眼中倒映的奇迹。听到她的话,他才缓缓将视线转向那片辉煌,但很快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温柔而坚定地嵌入她的指缝,然后,用拇指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摩挲着她柔软的掌心。那是一个充满怜惜与无言承诺的小动作。
“是啊,”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溪水流过圆润的卵石,“我真的很幸福。”他顿了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和力量都传递过去。然后,他深深地凝视进她的眼睛,那目光专注得仿佛周围辉煌的金塔、摇曳的绿树、整个世界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不过,南风,”他微微俯身,让两人的视线平齐,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我的幸福,不是因为这片得天独厚的土地,也不是因为这阳光下流光溢彩的金塔。”
他的话语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我的幸福,是因为能在这里——在我熟悉的土地上,在我看惯的风景里——重新发现了意义。是因为,在这里,我遇见了你。”
他略作停顿,让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轻轻落在南风的心上。
“是因为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我的南风小姐。”
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轻柔,凤凰木的枝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为这番低语伴奏。远处金塔的辉煌依旧,但那光芒仿佛不再只是视觉的冲击,而化作了某种温暖的背景,笼罩着这对彼此凝视的恋人。
南风望着他,眼中的金色光点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仿佛融化开来,漾成一片更柔和、更湿润的光泽。她苍白的脸上,极其缓慢地,绽放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那笑容很浅,却像初春第一道化开冰层的溪水,清澈,温暖,带着全然信任的暖意。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被他握着的手,同样用力地回握过去,然后,将视线重新投向那座光芒万丈的金塔,仿佛要将这一刻,连同他的话语、掌心的温度、以及眼前这片神奇土地上最珍贵的相遇,一同镌刻进心底最深处。
金塔无言,静立于天地之间,见证着无数平凡或不平凡的故事。而此刻,它金色的光芒所包裹的,是两个灵魂在神奇的土地上,找到的比黄金更珍贵的彼此。
两人沿着光洁的石阶缓步而上,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缩短,仿佛在丈量这段通向金色圆满的路。林夏始终走在南风外侧半步的位置,既是一种守护的姿态,也方便随时为她讲解。
“你看这金塔的基座,”他指向那些环绕塔身、排列整齐的方形龛位,“四面共有八十六个佛龛,对应着傣历一年的节气轮回。”他的声音平缓清晰,像在讲述一个古老而亲切的家常。他特意引着她绕到东侧,此时阳光正从远处的山脊漫过来,温柔地铺满这一面的鎏金佛像。“每年泼水节的第一缕晨光,”他示意南风看向那被阳光勾勒出温暖轮廓的佛像侧脸,“就是准确落在这里。光明与时间,在这里有了最庄严的约定。”
南风被这精妙的构想吸引,忍不住俯身细看近处佛龛上精美的浮雕。她看得认真,微微蹙着眉,阳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跳跃。林夏很自然地蹲在她身旁,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极淡的、来自古镇皂角的清香。他伸出手指,虚虚点向一尊面容慈和、手中握着一束饱满稻穗的佛像。
“这尊像记录的是更古老的智慧,”他的气息因靠近而轻轻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低,像在分享一个秘密,“我们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如何辨认、驯化野生稻谷的故事。从荒野中辨认生命的可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敏锐。”他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声音里含着一丝只有她能听懂的温柔,“就像我现在,正努力学着辨认和读懂你每一个细微表情背后,那片丰饶的内心世界。”
南风的耳尖几不可察地泛起了薄红,她没有转头,但目光从佛像移开了一瞬,落在他虚点的手指上,又很快回到浮雕,只是嘴角抿起了一个极清浅的弧度。
走到环绕半塔的转经筒长廊时,沉重的铜制经筒在微风中静止,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经文,闪烁着幽暗的光泽。林夏率先示范,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稳稳托住经筒底部刻有莲花纹的位置,然后顺时针缓缓推动。经筒开始旋转,发出低沉而浑厚的“嗡——”鸣,仿佛大地深处的共鸣。
“要这样,”他转过身,面向南风,“顺时针,是遵循时间的河流。掌心托底,是承接,而不是驱使。”他走到她身后,右手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左手则扶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将手掌贴合在冰凉光滑的铜壁上。“来,慢慢来。”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在他的带领下,南风的手掌用力,那看似沉重无比的经筒,竟异常顺滑地转动起来。更加洪亮的嗡鸣声响起,与周遭其他被转动经筒的声音汇合,在长廊里形成一种庄严而抚慰人心的和声。在这片古老的回响中,林夏低下头,唇几乎贴近她的发丝,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语:“老人们说,怀着最纯净的诚意转动它,你的心愿就会融入这声音里,被塔檐下所有的风铃接住,然后乘着风,传遍山谷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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