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树林在呼吸，鬼影幢幢（1/2）

荒原的尽头，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败，突兀地横亘在磐石要塞的前方。

那不是山峦，也不是乌云，而是一片死寂的、笼罩在朦胧迷雾中的森林。空气中原本肆虐的风沙，在接近这片森林时仿佛都怯了性子，变得粘稠而沉默。

“凌队，探测信号极度混乱！”阿雅的声音透过指挥室的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生命反应读数高得吓人，但…太杂乱了，就像是把成千上万种不同的生命信号强行揉碎又胡乱拼凑在一起。”

凌岳站在要塞最高的了望台上，身姿如标枪般挺直。他凝视着那片仿佛在随着某种诡异韵律缓缓“呼吸”的森林，眉头微蹙。连日来的北上征程，让这位年轻领袖的脸庞线条更加硬朗，眼神也愈发深邃。

“停车，建立环形防御阵型。所有单位，一级警戒。”他的声音通过扩音阵法传遍整个要塞，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庞大的钢铁要塞发出低沉的轰鸣，履带碾碎最后的砾石，在距离森林边缘约一公里处稳稳停驻。外层装甲板层层展开，露出幽深的炮口；能源大阵的光芒在车体表面流转，勾勒出坚不可摧的轮廓。

赵得柱像一尊铁塔，沉默地站到凌岳身侧，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凌队，这林子…邪性。”

“嗯。”凌岳应了一声，双眸深处，一点淡金色的光芒悄然亮起。

【破妄之瞳】！

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褪去了表象。那片灰败的森林，此刻在他视野里化作了无数扭曲、哀嚎的灰白色人形光影！它们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拉扯，与那些枯槁的树木融为一体，树干是禁锢的牢笼，枝叶是伸出的绝望手臂。整片森林，根本就是一个由无数痛苦灵魂堆积、融合而成的巨大活体囚笼！浓郁的怨念与死气化作肉眼不可见的灰败迷雾，弥漫在森林的每一寸空间。

“尸鬼林…”凌岳低声念出了张半仙之前根据龟甲推测出的名字，此刻看来，名副其实。

“命令：所有人员，立即佩戴基础【清心符】。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森林三公里范围内。”凌岳再次下令。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老队员们——以赵得柱、刘石头为首——毫不犹豫地将那枚由凌岳统一制作的，散发着微弱清凉气息的玉符贴身戴好。这是多次生死之间建立起的无条件信任。

但后期吸纳的新成员，尤其是原光明车队投诚过来的一部分人，动作就显得有些拖沓和犹豫。

一个穿着略显干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捏着那枚看似普通的玉符，低声对旁边的人抱怨：“至于吗？一片破林子而已，搞得这么紧张兮兮…这玩意儿戴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多发两颗子弹实在。”

他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嗤笑一声：“王贵，你就少说两句吧。凌队的本事你没见过？听令行事就行。”

“李疤脸，你当然听话，你是凌队从尸山血海里捞出来的。我们呢？”王贵嘟囔着，虽不情愿，还是把玉符塞进了衣领里，但眼神里的不以为然却掩饰不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要塞边缘，负责布置外围感应器的一名新队员，大概是觉得距离森林还有段距离，好奇心驱使下，下意识地朝那片迷雾多走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缕稀薄的灰色雾气，拂过他的面庞。

他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工具“哐当”掉在地上。旁边的同伴察觉到不对劲，刚想询问，却见这名队员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瞳孔深处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薄膜，嘴巴微微张开，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魂魄。

“怎么回事？！”了望台上的凌岳目光一凝。

“是精神侵蚀！”张半仙的身影出现在凌岳身边，语气凝重，“好霸道的污染性！这雾气能直接攻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