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序列者的不满（1/2）

张半仙那番如同冰水浇头的话，暂时压下了王魁等人明面上的鼓噪，但物流中心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比之前更加沉闷。一种无形的隔阂，像一道缓缓裂开的地缝，横亘在序列者与部分普通幸存者之间。

夜色深沉，仓库核心区域边缘，一堆较小的篝火旁，赵得柱、刘石头，以及其他管理层聚在一起，火上烤着几块兽肉，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但这并未驱散几人脸上的阴霾。

赵得柱用一块磨刀石，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他那柄已经雪亮的长刀。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动作稳定而有力，但紧抿的嘴唇和低垂的眼睑下，是压抑的怒火。

“他娘的！”刘石头最先憋不住，一拳捶在身旁的一个空木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听听那姓王的说的是人话吗？‘权力过于集中’？‘有失公允’？老子们豁出命去跟蚀妖拼杀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来主持‘公道’？！”

孙侯瘦削的脸上也满是愤懑，他压低声音，尖细的嗓音带着嘲讽：“可不是嘛！咱们在外面风餐露宿，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找吃的喝的，他们倒好，躲在墙里面，吃饱了撑的，开始琢磨什么‘委员会’、‘投票’了？我呸！真当这还是以前那个讲法律讲章程的太平年月？”

李铁比较沉默，只是用力捏着手里一块金属零件，那零件在他能力作用下，微微泛起一层金属光泽，又缓缓褪去。他闷声道：“凌队和张先生太仁慈了。要我说，那种挑事的刺头，就该直接扔出去，省得祸害大家。”

赵得柱停下了磨刀的动作，抬起眼，目光扫过火光映照下几张愤慨的脸。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刀锋一样冷：“仁慈？或许吧。但更多的是顾忌。车队需要人手，哪怕是只会耍嘴皮子的人，砌墙、搬东西也能出份力。”他顿了顿，眼神锐利，“但有些人，似乎忘了自己的斤两。”

他拿起长刀，对着火光看了看锋刃，寒光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他们只看到我们分到的水更干净，看到凌队用符给受伤的兄弟治疗，就觉得不公平。他们怎么不想想，没有凌队的符，他们喝的是什么？是泥坑里的脏水！没有我们在外面拼命，他们早就成了蚀妖的粪便！”

这话说到了几人的心坎里。序列者们出生入死，承担着最大的风险，享受好一点的资源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种“区别对待”本是生存的必要选择，如今却成了他人攻讦的理由，怎能不让人心寒？

“赵哥说得对！”刘石头瓮声瓮气地附和，“下次再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老子非把他拎出来，让他自己去外面找‘公平’！”

“行了，石头。”赵得柱制止了同伴的冲动，“凌队有凌队的考虑。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他虽然这么说，但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却微微泛白。他想起之前王魁看他们时那种隐含嫉妒和不满的眼神，想起刀疤那看似无心实则挑拨的话语，一股无名火就在胸中窜动。他们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片刻安宁，不是让这些人用来搞内讧的。

这时，凌岳的身影出现在火光边缘。他刚完成夜间的巡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看到凌岳过来，刘石头几人立刻站了起来，赵得柱也收刀入鞘。

“凌队。”

凌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在火堆旁找了个地方坐下，伸手烤了烤火。“都听到了？”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几人沉默了一下，刘石头忍不住道：“凌队，那帮人太不是东西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