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噩梦（1/2）

那是许久之前，神代还没消退时的事情了。

祂来到一座村庄旁边，看着一片连着一片的金色稻田，以及那些捧着沉甸稻穗，脸上露出幸福笑容的人类。

“真好呢，人类。只是稻穗大一些，就能露出这样的笑脸。”

祂停下脚步，在这座村庄边暂时逗留，观察起这些以往不曾注意到的人类。

但没过多久，祂就因为一阵黑风带来的消息离开了。

画面转暗，当祂和另一个世界的祂战斗并取得胜利，再次来到这座小村庄时，这座村庄已经毁灭了。

祂看着那只毁灭了村庄的，身边环绕虫云、体表持续渗出渗人毒液的外来神明，头一次感到了愤怒。

尽管在此之前，祂已经无数次见到被称为『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外来神明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伤害。

但祂仍在怒火的驱使下，取出长弓，向那位身边簇拥无数死去村民转化来的食尸鬼的外神射出金黄的箭矢。

这场战斗，祂没有败北，但也没有胜利。

祂抚摸自己胸口的伤痕，那里被像是蝎子的神明用毒尾贯穿，那能带来瘟疫的权柄融入祂的身体，与祂的丰收扭曲了。

捧起一束稻穗的祂脸上带着泪水，曾是丰收神明的祂如今只会给大地带来死亡。

祂失去了神格，堕落为被后世的人类称为神祖的存在。

画面再一次变暗，再次亮起时已是神代消退后。

她那因厌倦了斗争，即将去幽世隐居的父神找到了她。

“女儿”腰间挂着黑色与白色两柄长刀的父神看着她，“我厌倦了斗争，你要与我一起去幽世吗？”

“不......父亲。我的身体成为封印神性的祭坛，如果我死去，那会给世界带去瘟疫的力量将会溢出......”

“那......你想怎么做？”

“我会在世间行走，寻找可能的解药。”

男神看着她，脸色有些阴沉：“如果你没找到呢？”

“那我会寻找一位弑神之人，将我的权能交给他。”

“......女儿，你的神话已被篡改，如果这样的你死去，再次显现将是完全不同的神明。”

“我知道，父亲。但那是为了让这个自神代那场撞击开始而扭曲的世界，能喘息的唯一办法了。”

“......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天羽羽斩』与我暴怒的神格就交给你了。”

男神将白色的神剑从腰边解开，用一股黑风托住送到她的身边。

“天羽羽斩是吾父所锻造的神刀。虽曾崩裂钢性因此受损，但正好适配你现在的躯体。”

完成这一切后，在留下一句“在你支撑不住时，我会寻找合适的人送你回归神话。”后，男神离开了。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在告别父神后，她便在世界上游荡。

她曾变成鸟儿翱翔天空，也曾变成小鱼游入大海。

就这样，她在世界行走了千年，直到她在曾经停留的村庄感到一股外来神明的气息。

但等她赶到后，那股气息的主人已经离开，她体内的均衡也因为这股力量彻底失衡。

崩溃已成定局，但她不打算离开了。

她回到曾停留过的村庄，那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了一间侍奉曾经的她的神社，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废弃了。

最后的时间，她为自己取了个人类的名字，以普通人类的身份留在这名为冬木的城市。

这就是她——盐见小百合的过去。

画面再度失去颜色，她看着那些崩碎褪色的画面，内心像是被挖了一个洞，一股陌生的感情在她心中蔓延。

那是被人类称为恐惧的感情。

她挣扎着想要抓住那褪色的画面，但却抓住了一只手。

一只比她要大上许多，骨节分明的手。

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有些陌生的天花板，以及将她伸出的手牢牢握住的黑发少年。

......

姬司命看着小百合睁开的眼睛，将停留在搜索页面的手机放下，面带微笑柔和道：

“做噩梦了？”

“嗯......”

小百合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那件在佑理的帮助下换上的睡衣上满是汗水，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洁白的额头上。

她没有任何凸起的胸脯明显的起伏，那双赤红眼眸中盛满了惊惶，以及一丝依存。

姬司命看着她这副模样，取了块莉莉娅娜准备的，还温热的湿毛巾为她擦拭起脸上的汗渍。

他本想把自己被小百合握住的右手抽回，但在察觉到少女手上那股力道后，他放弃了这一举动。

“多谢......”

小百合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好在弑神者的听觉很敏锐，这才让姬司命听出女孩的道谢。

“没事。”

姬司命没去追问女孩做了什么梦，而是为她讲述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