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芽破土暗影窥（1/2）

“秩序净土”在法则层面的悄然扎根，如同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其引发的涟漪远比林凡和赵阡陌预想的更为深远和复杂。那新生光点散发的、与林凡赵阡陌“同心印”紧密相连的独特秩序韵律，如同夜空中新点燃的灯塔，光芒虽微，却在节点内部那冰冷混乱的“海洋”与外部现实世界某些特殊的“接收器”上，留下了清晰而诱人的印记。

帐篷内，林凡和赵阡陌并未因首次人工培育的成功而放松警惕。相反，他们如同呵护初生婴儿的父母，将大部分心神都投注在那片新生的“净土”之上。星衍罗盘的清辉持续笼罩着那片小型法则簇，将其中每一丝能量流转、每一处结构微调，都忠实地反馈回来。

“生长速度比预想的要快一些。”赵阡陌盯着平板电脑上实时演化的数据模型，轻声说道。代表新生秩序光点的白色光斑，正以缓慢但稳定的速率向外扩张其影响范围，淡金色的秩序光脉如同植物的根系，在法则结构的间隙中悄然延伸，所过之处，那些原本略显滞涩、暗淡的区域，正被一点点“点亮”，恢复流畅与生机。“按照这个趋势，预计半个月内，这片‘净土’就能初步稳定，并与主秩序领域建立初步的能量共鸣通道。”

林凡盘膝坐在她身旁，双目微阖，神识却如同无形的网络，一部分维系着与赵阡陌的灵犀连接，另一部分则高度警惕地感应着节点内外的任何异动。他点了点头，语气沉稳：“根基尚浅，需防风雨。尤其是……它散发出的‘同心印’气息，太过独特。”

这“独特”，既是优势，也是风险。优势在于，这新生净土与两人心神相连，操控如臂指使，未来可塑性极强，甚至可能发展出与主秩序领域不同的、更侧重“修复”与“守护”的专精特性。风险则在于，这份独特的“烙印”，也使其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更容易被特定的“捕食者”锁定和识别。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凡的担忧，就在新生净土稳定扩张的第三日傍晚，异样的波动首先从节点内部传来。

并非来自核心污染区那冰冷意志的直接攻击，而是一种更加隐晦、更加“细腻”的探查。就像是有无数双冰冷而无情的眼睛，从黑暗的各个角落睁开，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射线，一遍又一遍地掠过新生净土所在的那片区域。这种探查不再带有之前的“好奇”或“愤怒”，而是充满了冰冷的“分析”与“计算”意味。它似乎在测量净土扩张的速度，解析秩序光脉的结构模式，评估其能量汲取的效率，甚至……尝试推演其与林凡赵阡陌精神连接的强度和频率！

“它在‘建模’。”林凡猛地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试图为这个新出现的‘秩序变种’建立一个完整的‘行为模型’和‘威胁评估档案’！”

赵阡陌闻言，脸色微白：“这么快？它上次接触主秩序领域，似乎还在‘观察’阶段……”

“这正是它‘学习’能力的可怕之处。”林凡沉声道，“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触主秩序领域），它似乎掌握了更高效的‘信息收集’和‘模式识别’方法。这次，它不再满足于被动观察，而是主动进行多维度的数据采集和逻辑推演。恐怕……它已经意识到，这种人工培育的、与特定意志相连的‘秩序之源’，可能比自然衍生的更具‘威胁性’和‘研究价值’。”

更让林凡警惕的是，这股探查意念在扫描新生净土的同时，似乎也分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触角”，尝试性地向着林凡和赵阡陌通过星衍罗盘建立的观测连接“渗透”过来！虽然这股渗透之力极其微弱，且被罗盘的清光和林凡布设的神识屏障轻易阻隔，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深渊意志开始尝试反向追踪“培育者”了！

“必须加强屏蔽，并给它的‘探查’增加点‘噪音’。”林凡当机立断。他立刻着手，在新生净土外围以及自己与赵阡陌的神识连接通道上，额外叠加了数层以传统奇门遁甲为基础的“乱神迷踪符阵”。这些符阵不蕴含星辉之力，能量特征混杂，旨在制造大量无效、矛盾的信息碎片，干扰深渊意志的数据收集和逻辑分析，增加其“建模”的难度和误差。

就在林凡忙于内部防御的同时，外部的波澜也如期而至。

首先是陈璟的再次到访。这位调查组长的脸色比上次更加凝重，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油墨温度的数据报告。

“林顾问，赵研究员，”陈璟开门见山，将报告摊在桌上，“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营地及周边半径五十公里范围内的‘高维信息背景辐射’监测网络，捕捉到了十七次异常的‘秩序谐波峰值’。这些峰值出现的时间、地点具有高度相关性，其核心频率特征……与二位所在营地区域的能量场变化，吻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他指向报告上的几处波形图和频谱分析：“尤其是昨晚子时前后，出现了一次强度最高、特征最独特的峰值。我们的专家分析认为，这不像自然形成的能量涨落，更像是……某种受控的、带有明确‘意志印记’的法则结构‘共振’或‘激活’事件。”

陈璟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凡和赵阡陌：“根据协议，我有权知晓，营地内，或者说节点相关区域，近期是否在进行某些……超出之前报备范围的、可能引发大规模能量环境变化的‘操作’？”

压力直接给到了林凡和赵阡陌。官方监测网络的灵敏度超出了他们的预估，新生净土诞生时那独特的“同心印”共振，果然被捕捉到了。

林凡面色平静，心中却快速权衡。完全否认已无可能，但全盘托出“秩序之源”和“心印秘法”更是自找麻烦。他需要给出一个既能解释现象，又不暴露核心秘密，且符合双方“合作”框架的说法。

“陈组长所察不差。”林凡缓缓开口，语气坦然中带着一丝“科研人员”的严谨，“近日，我与阡陌确实在尝试一种基于‘古星象调和理论’与‘心神共鸣法’的新型节点稳定技术试验。旨在通过特定频率的精神意念引导，辅助‘五行轮转护灵大阵’更高效地梳理局部区域的法则紊流，提升节点的自我修复倾向。”

他刻意将“秩序之源”的培育，描述为一种“辅助技术”和“理论试验”，弱化其独立性和成长潜力，并强调其与现有大阵的从属关系。

“昨夜子时的峰值，正是首次小范围试验取得初步‘谐振’效果的信号。”林凡继续道，并示意赵阡陌调出部分经过处理的、不涉及核心原理的监测数据（来自星衍罗盘的外部接口，模拟了部分能量波动），“数据显示，试验区域能量稳定性提升了约百分之三，法则背景噪音降低了约百分之五。虽然幅度有限，但验证了该方向的可行性。”

陈璟仔细查看着赵阡陌提供的“数据”，眉头紧锁。林凡的解释听起来合理，数据也似乎支持其说法，但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那独特的“意志印记”感，以及峰值出现时那种仿佛“生命萌发”般的奇异韵律，绝非普通的“技术试验”能够解释。

“林顾问，”陈璟放下报告，目光深沉，“我相信二位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为了节点稳定。但如此明显的能量异动，极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你应该清楚，周衍及其背后的势力，对节点的任何变化都虎视眈眈。总部对此也表示关切，希望我们能提供更详细的试验报告和风险评估。”

这是委婉的施压，要求更多信息透明度和管控权。

林凡早有准备，他点了点头：“陈组长的顾虑，林凡明白。此次试验规模甚小，且依赖于特定条件，短期内不会扩大。稍后，阡陌会整理一份简明的技术原理摘要与安全评估报告，提交给调查组备案。至于周衍之流……”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若他们敢借此生事，正好给了我们将其彻底清除的借口。届时，还需陈组长鼎力相助。”

他将皮球踢了回去，既承诺了有限的“报告”，又将应对外部威胁的责任与官方绑定，暗示“我们是在帮你们钓鱼”。

陈璟盯着林凡看了几秒，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希望林顾问把握分寸。有任何可能影响节点稳定或引发外部冲突的举动，请务必提前沟通。那份报告，我期待尽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