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智弈周旋定风波（1/2）

郑国栋提出的“邀请”与建立永久基地的方案，如同冰冷的枷锁，悬在了林凡和赵阡陌的头顶。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油灯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陈璟站在郑国栋身侧，面无表情，目光低垂，显然对此方案早已知情，甚至可能参与了制定，此刻他的态度更显得官方意志的统一与坚决。

赵阡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看向林凡，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珠。加入研究所，意味着彻底失去自由，成为被研究的“样本”或被严格管控的“工具”；而拒绝，则可能立刻从“合作者”变为“清除目标”。这几乎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林凡脸上的平静却如同深潭，没有丝毫涟漪。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郑国栋那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视线，又扫过一旁捻动念珠、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气息锁定了他的徐明远，以及看似专注平板、实则精神力场隐隐笼罩过来的李悦，最后是如同磐石般矗立、气机含而不发的王雷。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若换做常人，早已心神失守。但林凡是谁？他是曾在尸山血海中纵横捭阖的战国将军，是精通奇门遁甲、窥探天地奥秘的修行者，更是肩负守护节点、对抗深渊重任的持钥人。这点场面，还不足以让他变色。

“郑组长的厚爱，以及研究所的看重，林凡心领。”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能为国家效力，探索未知，本是义不容辞。”

他话锋微微一顿，注意到郑国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而陈璟的眉头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林凡心中冷笑，继续道：“然而，正因事关重大，林凡才不得不慎之又慎，有些话，需得提前说明，以免日后产生误会，反而不美。”

“哦？林顾问但说无妨。”郑国栋推了推眼镜，做出倾听的姿态。

“其一，关于师承与能力。”林凡语气坦然，“在下所学，确系隐世传承，门规森严，核心之秘，非掌门亲传不得外泄，更不可轻示于人。此乃祖训，不敢或忘。若加入研究所，难免涉及诸多探查与研究，届时若因门规所限，无法满足要求，恐令诸位失望，亦有违合作初衷。”他先以“门规”为盾，堵死了对方探究他力量根源的可能。

“其二，关于节点。”林凡目光扫过帐篷外那流转的五行灵光，“此节点牵涉甚广，非仅能量异常，更涉及时空稳定之秘。其内部结构复杂脆弱，犹如精密仪器，需以特定法门小心维系。贸然建立大型研究基地，大兴土木，引入过多不稳定因素，恐会破坏现有平衡，引发不可预测之后果。届时，非但不能推进研究，反而可能酿成大祸。想必陈组长之前的报告中也提及，此地曾数次爆发能量危机，险象环生。”

他将节点可能失控的风险摆上台面，暗示官方若强行介入，很可能鸡飞蛋打。这是基于实力的警告。

“其三，”林凡看向赵阡陌，目光柔和了一瞬，复又转向郑国栋，“阡陌乃考古研究人员，其父亦曾在此地失踪，她留于此地，更多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之业，探寻历史真相。林凡亦因缘际会，承诺助她。若加入研究所，行事必然受到诸多章程限制，恐与初衷相悖。且我等闲散惯了，受不得太多拘束，只愿以此微末之技，守护此地安宁，若官方有所需，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自当尽力配合。”

他巧妙地将赵阡陌的个人诉求与自己的“自由”捆绑在一起，打出了人情牌和自由意志牌，暗示强扭的瓜不甜。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有软有硬。既表达了合作的意愿，又划出了明确的红线；既点明了潜在的风险，又照顾了对方的面子。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将选择题抛回给了郑国栋：是接受一个有限度的、保有秘密的、但能有效稳定节点的合作者，还是强行收编一个可能因抵触而消极怠工、甚至可能因操作不当而引爆节点的“炸弹”？

郑国栋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林凡如此棘手，应对得如此滴水不漏。他看了一眼陈璟，陈璟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示意林凡所言关于节点风险的部分并非虚言。

徐明远停下了捻动念珠的手指，浑浊的老眼睁开，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缓缓道：“林小友思虑周全，老成持重。然则，此节点关系重大，若始终游离于体系之外，终非长久之计。研究所汇聚全国之力，资源、技术非个人可比，若能精诚合作，或能更快揭开谜底，化解风险。”

他在施加压力，强调官方资源的优势，暗示单打独斗的局限性。

林凡淡然一笑：“徐老所言极是。官方资源确实非个人能及。林凡亦非不识抬举之人。不如这样，我们折中如何？”他抛出了早已想好的方案，“林凡与阡陌，可以接受研究所‘特别顾问’的身份，不受常规编制约束，但有义务在节点出现重大异常或官方有合理需求时提供技术支持。同时，我们愿意与研究所共享部分关于节点能量环境稳定、地脉疏导等方面的非核心研究成果与应用技术，例如这‘五行轮转护灵大阵’的部分优化原理，或许能对其他区域的能量异常治理提供参考。”

他刻意提到了“共享技术”，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毕竟，能稳定改变区域能量环境的技术，其价值无可估量。

“至于建立永久基地，”林凡话锋一转，“鉴于节点稳定性仍需观察，大规模建设风险过高，建议暂缓。可先由陈组长领导的现有调查组继续负责监测与研究，我等从旁协助。待节点确认长期稳定后，再议不迟。在此期间，研究所若有其他专家前来交流考察，林凡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