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润物无声筑道基（1/2）

第一次成功的法则修复，如同在无边的黑暗深渊中，点燃了一盏微弱的、却真实不虚的灯火。那处被修正的“能量衰减速率”法则光丝，此刻正流畅地履行着其天然职责，引导着末梢能量平和消散，再无之前的突兀与浪费。这细微的变化，对于庞大的节点整体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其象征意义，却重逾山岳。

林凡和赵阡陌从深度灵犀共鸣的状态中缓缓退出，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疲惫，以及更深层次的、劫后余生般的喜悦与振奋。神识的消耗是巨大的，尤其是进行如此精微、需要绝对专注的“法则手术”，对心神的负担远超一场激烈的战斗。赵阡陌更是感觉识海空荡，太阳穴隐隐作痛，那是神识近乎透支的征兆。

“感觉如何？”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伸手扶住有些摇晃的赵阡陌，一股温和醇厚的真气缓缓渡入，滋养着她近乎干涸的经脉与识海。

“像……像用最细的绣花针，在米粒上绣完了一整幅《千里江山图》……”赵阡陌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闭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带来的舒缓，声音微弱却带着笑意，“累，但是……值得。我们真的做到了，林凡！”

“是啊，我们做到了。”林凡轻轻揽着她，目光望向帐篷外那片被“五行轮转护灵大阵”灵光笼罩的宁静夜空，心中亦是波澜起伏。这证明了他的设想是正确的，“灵犀修复”是对抗深渊法则侵蚀的有效途径。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突破，更是信念的巩固。

然而，两人都清楚，成功修复一条次级法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节点核心处，那如同癌变组织般盘踞的、被系统性篡改的核心法则区域，其复杂和凶险程度，远超这条边缘的光丝。而且，深渊意志绝非死物，它那冰冷而敏锐的感知，方才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那丝不谐的消失……

“它注意到了。”赵阡陌忽然低声说，她虽然退出了深度共鸣，但与林凡及罗盘的联系依旧紧密，对那股冰冷审视的感知残留心间。

“无妨。”林凡眼神锐利，“它注意到的是‘结果’，是那条法则恢复正常运转的事实。但只要我们没有暴露‘修复过程’和‘修复手段’，它一时片刻就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更无法针对性防范。这就像它只知道某个程序漏洞被修补了，却不知道我们用的是哪种补丁，从哪里打的补丁。”

他扶着赵阡陌坐下，自己也盘膝调息，一边恢复消耗，一边冷静分析：“此次成功，验证了‘灵犀修复’的可行性，但也暴露了问题。其一，消耗太大，以我们目前的状态，难以进行大规模、连续性的修复。其二，精度和速度仍有提升空间，方才若是目标再复杂些，或者深渊意志反应再快些，我们未必能如此顺利。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一个更安全、更高效的‘修复平台’。”

“修复平台？”赵阡陌疑惑。

“不错。”林凡解释道，“每次都需我们深度灵犀共鸣，直接以神识凝聚修复光束，风险高，消耗大，且受限于我们自身状态。若能构建一个稳定的、半自动化的‘修复力场’，甚至炼制一些具备基础修复功能的‘法则符箓’，由我们提供引导和能量，由平台或符箓执行标准化的修复操作，不仅能提升效率，降低风险，也能让我们腾出手来，应对更复杂的局面，乃至……最终直面核心区域的篡改。”

这个构想，是将“灵犀修复”从一门高深莫测、依赖个人状态的“手艺”，向着更系统、更可控的“技术”方向推进。

“就像从手工雕刻，升级到拥有精密机床？”赵阡陌很快理解了林凡的比喻。

“正是此理。”林凡赞许地点头，“而构建这个‘平台’的基础，或许就落在我们刚刚成功修复的那条法则，以及……这‘五行轮转护灵大阵’之上。”

他目光再次投向帐篷外那稳定运转的阵法光华。“护灵大阵汇聚五行灵机，滋养节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稳定的能量源和法则稳定器。我们修复法则，本质也是引导能量，遵循正确的法则模板进行‘再构筑’。若能以阵法灵机为能源，以我们成功的修复案例为‘标准程序’，再结合星衍罗盘的‘基准校对’功能，或可在阵法内部，衍生出一套能够自动识别、并缓慢修复类似简单法则错误的‘自净化’子系统。”

“让阵法自己学会‘修复’？”赵阡陌眼中闪过惊奇的光芒，“这能做到吗？”

“并非让阵法拥有灵智，而是预设规则。”林凡详细阐述，“我们可以将方才修复那条‘能量衰减速率’法则的成功经验，包括错误特征的识别、正确模板的调用、修复能量的引导方式等等，凝练成一道特殊的‘修复道纹’，将其烙印在护灵大阵的能量流转核心。当阵法灵机流经其他区域，感应到具有相同或类似错误特征的法则片段时，这道‘修复道纹’便能被自动激发，引导部分灵机按照预设流程进行微修复。虽然速度会很慢，只能处理最简单的错误，且需要阵法灵机长期滋养才能见效，但胜在无声无息，持续不断，如同春雨润物，能从根本上，一点点净化那些分散的、次要的法则侵蚀。”

这是一个极其宏大的构想！相当于给“五行轮转护灵大阵”这具强大的“身体”，注入了一个具备基础免疫和自愈功能的“低级神经系统”！

说干就干。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凡和赵阡陌在调息恢复的同时，开始了构建“修复道纹”的尝试。

这比单纯的修复一条法则更加困难。它需要将一次成功的、包含无数细微操作的修复过程，抽象、凝练成一道能够被阵法识别、存储、并在特定条件下自动执行的“固化程序”。

林凡负责以自身对法则和能量的深刻理解，进行“编程”和“封装”；赵阡陌则凭借其逻辑思维和对罗盘基准的精确把握，负责“调试”和“验证”，确保这道“修复道纹”的逻辑严密，指向明确，不会在自动执行时产生偏差或误判。

他们反复推演，不断调整道纹的结构。林凡以神识为笔，以自身真气混合部分五行灵机为墨，在虚空中勾勒出无数细若游丝、却又蕴含着复杂信息的符文链条。赵阡陌则持着罗盘，一丝不苟地校对每一个符文节点与“修复模板”的契合度，确保其指向的唯一性和正确性。

这是一个枯燥而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有时是道纹结构不稳定，无法在阵法中长久存续；有时是识别逻辑有漏洞，可能误伤正常法则；有时是修复能量引导模式不够优化，效率低下……

但他们没有气馁。每一次失败，都是宝贵的经验。在深度灵犀共鸣的辅助下，两人的思维火花激烈碰撞，不断优化着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