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法则初窥启新途（2/2）

“赵研究员，林顾问，”陈璟开门见山，递过一份平板电脑，“这是我们监测到的最新数据。以考古营地为中心，半径五公里范围内，多种物理常数出现了极其微弱的、但持续性的背景波动。尤其是引力常数和精细结构常数，波动幅度虽然远未影响日常生活，但其变化模式……不符合我们已知的任何自然现象或实验误差模型。”

平板屏幕上，复杂的曲线图和数据表格清晰地显示着那些细微的异常波动。林凡心中凛然，这就是法则被扭曲在物质世界最直接的体现吗？官方调查组的科技手段，果然敏锐得可怕。

赵阡陌接过平板，装作仔细查看的样子，眉头紧锁：“这些波动……意味着什么？对营地安全有影响吗？”

“目前看，直接影响微乎其微。”陈璟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成因未知。我们初步排除了地质活动、太阳活动、甚至附近所有已知人工能量源的影响。这种波动，似乎源于某种……更深层次的背景变化。”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林凡，“林顾问，你精通古风水学，对于这种涉及环境‘根本’的异常变化，是否有何见解？”

压力再次给到了林凡。他知道，陈璟这是在试探，也是在寻求解释。之前的地脉贯通、能量质变，尚可用“风水异象”勉强搪塞，但这种涉及物理常数的波动，已经触及现代科学的根基，绝非“风水”二字所能轻易解释。

林凡缓缓睁开眼，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凝重和“困惑”，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陈组长所言之数据，确实惊人。依我师门所传残卷所述，天地有常，其‘数’有定。然世有极少数‘墟眼’或‘归寂之地’，因连通异域，或受亘古诅咒，其地‘常数’会与外界迥异，渐成绝地。观此地数据波动，虽远未至那般程度，然其趋势……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巧妙地将“法则扭曲”包装成了古籍记载中的“绝地特征”，既点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和未知性，又将自己的“知识来源”推给了虚无缥缈的“师门残卷”。

“墟眼？归寂之地？”陈璟重复着这两个充满古意的词汇，眼神中探究的光芒更盛，“林顾问的意思是，考古营地所在，正在向这种‘绝地’转化？”

“不敢断言，仅是依据古籍推测。”林凡摇头，语气沉重，“或许与之前地脉异动、能量爆发有关，引发了某些更深层次的变化。当务之急，是查明波动源头，设法阻滞其恶化。我需再次仔细堪舆地气，或能有所发现。”

陈璟盯着林凡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但林凡神色坦然，目光沉静，那份源自千年征战与修行磨砺出的定力，岂是轻易能看穿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林顾问了。”陈璟最终点了点头，“我们调查组也会全力分析数据，寻找规律。有任何发现，请及时沟通。另外，”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提道，“关于周衍及其关联的境外组织‘创世基因’，我们收到情报，他们近期活动似乎趋于沉寂，但并未完全放弃。林顾问和赵研究员还需多加小心。”

“多谢陈组长提醒，我们会注意。”赵阡陌代为回答。

陈璟带着助手离开了，帐篷内再次恢复安静，但气氛却更加凝重。

“他们监测到了法则扭曲的表象……”赵阡陌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担忧。

“纸终归包不住火。”林凡倒是相对平静，“陈璟不是庸人，迟早会触及真相。我们必须在他们完全搞清楚之前，掌握主动，至少，要拥有他们无法替代的价值。布阵之事，需立刻进行。”

是夜，月过中天。林凡与玄戊悄然离开营地，借助“乱五行迷踪阵”的掩护，开始在关键地脉节点上忙碌起来。林凡以指尖精血混合特制朱砂，勾勒符文；玄戊则引动地脉之气，融入阵法脉络。一道以时空钥玉佩虚影为阵眼的“小诸天封魔禁符”被缓缓布下，道道无形的涟漪散开，如同给躁动不安的节点核心套上了一圈柔韧却坚固的枷锁，那冰冷的秩序侵蚀感，似乎被稍稍阻隔、延缓。

与此同时，赵阡陌的帐篷内，灯光亮至深夜。她面前摊开着父亲泛黄的笔记、星衍罗盘，以及考古队的勘探报告和调查组共享的部分数据图表。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快速记录，时而拨动罗盘，试图从浩瀚的信息海洋中，找到那根能串联起古今、沟通法则的线索。

林凡布阵归来时，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悄然走入赵阡陌的帐篷，见她伏在案几上睡着了，手边还压着一页写满了推算符号的稿纸，罗盘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莹莹清光。

他没有惊醒她，只是轻轻拿起一旁的外套，为她披上。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和那微微蹙起的眉心上，心中一片柔软，却又责任千钧。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散落的一缕发丝，然后盘膝坐在她身旁，也闭上了双眼。

神识再次沉入体内，但这次，他并非推演法则，而是开始回忆、解析之前炼制“五行蕴灵珠”、“引脉符”，尤其是“纯阳破魔箭”的整个过程。那些符文的结构，能量的流转，与天地法则产生共鸣的瞬间……炼制之道，本身就是在理解规则、利用规则，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定义”规则。或许，从这已被他熟练掌握的“制器”之道中，能找到干涉乃至修复法则的切入点？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古老的经文在心间流淌。法则并非虚无缥缈，它体现在万物运转之中，体现在能量生克之内，同样，也体现在承载了道与理的“器”之上。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帐篷的缝隙，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时，林凡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看向仍在熟睡的赵阡陌，又看了看她手边那蕴含着神秘规律的星衍罗盘，一个初步的、大胆的构想，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修复法则，或许并非要像深渊那样直接“编辑”，那需要的力量和层次太高。或许，可以借鉴“制器”与“布阵”的理念，炼制一种特殊的“法则载体”，如同“补丁”或者“支架”，嵌入被篡改的法则结构之中，引导、辅助其恢复原有的平衡与韵律？

而赵阡陌父亲笔记中可能存在的星象地脉规律，以及星衍罗盘的定位之能，正是寻找最佳“嵌入点”和构建“载体”模型的关键。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深渊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但此刻，一缕微光已经穿透黑暗，照亮了脚下可能的方向。新的征程，已在法则的层面，悄然启程。营地之外，调查组的监测仪器依旧无声运转，记录着那不为人知的背景波动；更遥远的黑暗中，周衍与“创世基因”蛰伏伺机，深渊的意志在法则层面冷眼旁观。

而林凡，这位来自战国的将军，与他选择的现代伴侣，即将携手，踏入一片更加抽象、也更加危险的战场——属于法则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