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渊低语蚀心志（1/2）

地下石窟内，那源自无尽遥远维度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漫过时空的壁垒，悄然浸润着赵王陵节点核心的每一寸空间。并非实质的能量冲击，也非狂暴的力量碾压，而是一种更高级、更令人绝望的渗透与低语。它不疾不徐，仿佛亘古存在，带着漠视一切的冰冷，仅仅是其“目光”的降临，便让整个石窟的空气凝固，法则哀鸣。

林凡与玄戊僵立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不同于月圆之夜老鬼召唤的、充满暴戾与吞噬欲望的“魔念”投影，此刻感受到的这股意志，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空无”。它没有具体的情绪，没有明确的敌意，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法则般的“存在”与“注视”，仿佛人类观察蝼蚁，不带喜怒，却蕴含着随时可以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

“它……不是来攻击的。”林凡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他的灵觉在这股意志面前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但他死死守住心神，与核心镇源石、五行灵珠紧紧相连，维系着最后的清明。“它只是在……‘看’。”

玄戊面具下的呼吸粗重了许多，他那历经千年风霜、早已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也掀起了惊涛骇浪。“‘深渊’之眼……古籍中讳莫如深的记载，竟是真的……它超越了善恶，超越了时空，是秩序的背面，是终末的回响……”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那是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本能敬畏与恐惧。

林凡手中的五行蕴灵珠光华急促流转，五色光芒明灭不定，似乎在与那无形的意志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对抗。灵珠本身蕴含的五行平衡与净化之力，对这种源自“深渊”的、代表着终极混乱与虚无的气息，有着天然的排斥与抵触。珠体微微震颤，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仿佛在向主人示警，又像是在倔强地宣告自身的存在。

怀中的核心镇源石也不再平静，温润的光华内敛，传递出一股沉重而肃穆的意志，那是属于墨家先贤的守护执念，面对真正的大敌，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却也激发出了更坚定的抵抗。

林凡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意志并未直接作用于物理层面，而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精神、能量乃至……概念的层面。它似乎在扫描、在分析、在理解这个脆弱的时空节点，以及节点旁这两个渺小的“异常点”。尤其是他，林凡，这个身负时空钥、融合了镇源石、炼制出五行灵珠的“变数”，似乎格外引起了那意志的“兴趣”。

一丝丝细微的、扭曲的、充满诱惑与绝望的“低语”，开始在他心神深处响起。并非具体的语言，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信息碎片：

“……秩序……枷锁……”

“……归墟……永恒……”

“……抵抗……无意义……”

“……融入……解脱……”

这些低语带着诡异的魔力，试图瓦解他的意志，放大他内心深处的疲惫、恐惧与迷茫。穿越以来的种种艰辛，守护节点的沉重压力，面对官方势力的步步紧逼，以及对赵阡陌安危的担忧……所有负面情绪都被引动、放大，如同沼泽中的淤泥，要将他拖入沉沦。

“坚守本心！”玄戊的低喝如同暮鼓晨钟，在林凡耳边炸响，带着守墓人一脉传承的坚定意志，“此乃‘蚀心之语’，莫要倾听，莫要回应！紧守灵台，观想镇源！”

林凡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让他精神一振，强行将那些诡异的低语摒除在外。他全力运转墨家心法，观想胸口镇源石那稳定而纯净的光辉，同时引导五行灵珠的五色光华流转周身，形成一层内外交织的防护屏障。

“前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凡咬牙道，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抵抗这种无形无质的精神侵蚀，比之前对抗节点暴走更加耗费心力，“它的‘注视’本身，就在持续污染和瓦解这里的能量结构！节点核心的‘蚀念’在活跃！”

果然，节点中心那片幽暗区域，在那股遥远意志的“滋养”下，原本被五行灵珠压制下去的“蚀念”残留，如同被注入了活力，开始再次蠢蠢欲动，一丝丝暗红色的、充满恶意的能量丝线，如同活物般在幽暗中蜿蜒扭动，试图冲破灵珠之前布下的净化力场。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五行灵珠高高举起，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将自身恢复不久的内息，连同与镇源石共鸣产生的秩序之力，疯狂注入其中！

“五行轮转，辟易万邪！给我开！”

嗡——！

五行蕴灵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五色光华不再柔和，而是化作了五道凌厉的光柱，冲天而起（尽管在地下石窟），并在林凡头顶上方交织、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压下的五色光轮！光轮之上，符文隐现，道韵流转，散发出一种开辟混沌、定鼎乾坤的宏大意志！

这光轮并非攻击那遥远的“深渊”意志——那无异于蚍蜉撼树——而是针对被“注视”引动、开始活跃的节点核心“蚀念”！

轰隆！

五色光轮如同磨盘般，缓缓压向节点中心那片幽暗。光轮所过之处，那些刚刚活跃起来的暗红色“蚀念”丝线，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啸（并非声音，而是能量层面的震颤），迅速消融、瓦解！光轮更是强行切断了那无形意志与节点核心“蚀念”之间那细微却致命的联系通道！

这是一种宣战！一种以自身微薄之力，对抗至高存在的宣战！

刹那间，那弥漫整个石窟的冰冷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就像平静无波的深潭，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虽然未能激起太大涟漪，却终究引起了水面的变化。

那无处不在的“低语”骤然加剧，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具有穿透力，仿佛无数冤魂在耳边嘶吼，又仿佛宇宙终结时的悲鸣！恐怖的精神压力呈几何级数倍增！

“噗！”林凡首当其冲，脸色瞬间由白转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高举灵珠的手臂剧烈颤抖，头顶的五色光轮也明暗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如同被无数根冰冷的针穿刺，意识都开始模糊。

玄戊见状，怒吼一声，不再保留。他双手猛地按向地面，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土黄色光芒，如同与整个赵王陵的大地龙脉连接在了一起！浑厚无比的地脉之气被他强行抽取，化作一道道凝实的黄龙，咆哮着冲入林凡体内，助他稳定摇摇欲坠的身形，同时加固着五行光轮！

“蝼蚁……之光……”一个模糊、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意念，如同直接烙印在林凡和玄戊的灵魂深处。这并非语言，而是意志的直接传达。

随着这个意念的出现，那冰冷的注视，似乎……“聚焦”了。更多的“注意力”投射到了林凡和他手中的五行灵珠之上。

压力再次暴增！林凡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五行灵珠的光芒被压制得只能笼罩他周身三尺范围，并且光华急速黯淡。

就在林凡感觉自己即将被这股恐怖的意志彻底碾碎、同化之时——

他怀中，那枚一直贴身佩戴的、带他穿越时空的“时空玉佩”，毫无征兆地，自主焕发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光芒！

那是一种温润、朦胧、仿佛蕴含着无尽时空奥秘的混沌之色！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异常坚韧，它悄然弥漫开来，如同一个柔韧的气泡，将林凡和玄戊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