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玄戊驱毒定心神(1/2)

夜色如墨,唯有吉普车撕开一道微弱的光路,在颠簸崎岖的荒路上疯狂奔驰。赵阡陌紧握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有限区域,仿佛要将这黑暗看穿,寻得那一线生机。副驾驶座上,林凡脸色已由惨白转为一种不祥的青灰,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线。他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因难以忍受的痛苦而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早已浸湿了鬓角,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滑落。

那支幽蓝色的短箭依旧牢牢钉在他的左肩胛下,伤口周围的衣物已被染成深褐色,并且那诡异的黑色还在以肉眼难以察觉、却能被林凡自身灵觉清晰感知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向四周肌肤侵蚀、蔓延。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腐蚀性与混乱意志的邪异能量,正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顺着经脉血管,疯狂冲击着他勉力维持的防线,试图侵入心脉,玷污他的识海。

林凡的全部心神都已沉入体内,调动着那恢复不足一成、细若游丝的内息,配合着坚韧如钢的意志,在经脉要冲处构筑起一道道微薄却顽强的壁垒,与那诡异剧毒进行着寸土必争的拉锯战。他能感觉到,这毒素绝非寻常草木或矿物之毒,其中蕴含着一丝极其精纯阴邪的“死寂”之力,更夹杂着某种扰乱精神、放大痛苦的负面能量,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诅咒。若非他体质经过千锤百炼,神魂天生强韧,又及时护住了心脉,恐怕此刻早已毒气攻心,意识涣散,甚至可能被这邪毒侵蚀神智,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坚持住,林凡!就快到了!我们很快就到了!”赵阡陌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哭腔,她不敢过多偏头去看林凡的状况,生怕一个分神便车毁人亡,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既是在鼓励林凡,更是在为自己打气。泪水模糊了视线,又被她狠狠擦去,留下冰冷的湿痕。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凡为她挡下毒箭的那一幕,那毫不犹豫的背影,那瞬间僵直却依旧试图将她护得更周全的动作……心痛与自责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内心。

终于,那片熟悉的、位于营地边缘的僻静小林在车灯下显现出朦胧的轮廓。赵阡陌几乎是将车撞进了林子边缘的草丛,甚至来不及熄火,便踉跄着下车,绕到副驾驶,用尽全身力气将意识已有些模糊的林凡搀扶出来。

“玄戊前辈!玄戊前辈!救命!求您快救救林凡!”她带着哭腔,朝着寂静无声的林地深处嘶声呼喊,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惶无助。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身影便如同从古木的阴影中剥离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依旧是那身深灰色古朴劲装,依旧是那张雕刻着狰狞怒容的木质面具,守墓人玄戊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林凡肩胛处那支幽蓝毒箭上,面具孔洞后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有实质般的寒光迸射而出。

“好阴毒的‘蚀魂湮灵箭’!竟是此等早已失传的禁术邪器!”玄戊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与怒意。他一步上前,枯瘦却有力的手指快如闪电,在林凡胸口几处大穴连点,一股苍茫浑厚、仿佛与大地同源的力量透体而入,暂时加固了林凡自行构筑的防线,延缓了毒素的侵蚀速度。

林凡闷哼一声,感到那股外来力量虽与自己内息路数迥异,却中正平和,带着一种滋养万物又承载一切的厚重感,让他几乎要溃散的防线为之一稳。

“带他进去。”玄戊言简意赅,转身引路。赵阡陌连忙搀扶着林凡,紧跟其后,再次进入了那片被玄妙力量守护、仿佛独立于现实之外的山壁裂隙之后的空间。

熟悉的石室内,夜明珠散发着柔和清冷的光辉。玄戊示意赵阡陌将林凡扶到石床上趴好。他仔细检查着林凡的伤口,观察着那蔓延的黑色纹路以及林凡脸上萦绕的死气,眉头越皱越紧。

“此毒非凡间之物,乃是以极阴之地蕴养千年以上的‘秽魂泥’为主料,辅以数十种剧毒虫蛊怨念精华,再经邪法祭炼而成。不仅腐蚀肉身,更能侵蚀神魂,污浊灵性,歹毒无比。”玄戊沉声道,“寻常丹药、现代医术,对此毒毫无作用,反而可能加速其爆发。”

赵阡陌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前辈,那……那怎么办?求您一定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玄戊没有回答,而是迅速从石壁暗格中取出数个瓶罐和一个古朴的石臼。他将几种颜色各异、散发着或辛辣或清苦气味的药草、矿物粉末倒入石臼,又加入几滴看似清水、却蕴含着浓郁生机气息的液体,快速研磨起来。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

“按住他,无论发生何事,绝不能让他乱动。”玄戊对赵阡陌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赵阡陌立刻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按住林凡未受伤的右肩和腰侧。

只见玄戊右手并指如刀,指尖隐隐泛着一层土黄色的微光,快如疾风,猛地切向那支幽蓝毒箭露在体外的尾部!

“铿!”

一声轻微却清脆的金属断裂声。箭杆应声而断,但箭头依旧深嵌在骨肉之中。

紧接着,玄戊左手拿起石臼,将刚刚研磨好的、呈现深绿色、散发着刺鼻气息的药泥,毫不迟疑地敷在林凡的伤口周围,将那断箭根部也一同覆盖。药泥触及皮肤的瞬间,竟发出“嗤嗤”的轻微声响,仿佛冷水滴入热油,林凡身体猛地一颤,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喉间溢出,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忍住!此药能暂时隔绝邪毒与外界的联系,并刺激气血,逼其显形!”玄戊低喝一声,随即双手虚按在林凡背部伤口上方一寸之处,掌心那土黄色的光芒大盛,如同温暖的阳光,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缓缓注入林凡体内。

林凡感到一股浩瀚而温和的力量涌入身体,这股力量并不与他自身的内息融合,却如同最忠诚的盟友,开始沿着他的经脉, 有条不紊地驱赶、包围、压缩那些肆虐的邪毒能量。同时,背部伤口处的药泥仿佛活了过来,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锁住那深嵌的箭头。

过程极其缓慢而痛苦。邪毒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反扑,与玄戊的力量以及林凡的意志进行着激烈的对抗。林凡只觉得体内仿佛有无数冰刀在刮削骨髓,又有无数毒火在灼烧经脉,冷热交织,痛楚难当。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徘徊,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带着黑色的血沫。

赵阡陌紧紧按着他,感受着他身体因剧痛而不住的痉挛,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滴在林凡冰凉的手背上。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生死线上挣扎。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玄戊掌心输出的土黄色光芒渐渐收敛。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按在林凡背部的双手向上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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