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豪门夜宴初试剑(2/2)
“如果我没认错,这位就是最近在所里声名鹊起、发现了关键墓道的赵阡陌,赵研究员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不仅才华横溢,专业能力出众,没想到本人更是如此明艳动人,堪称才貌双全的典范啊。”
两人转过身,只见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显然价值不菲、剪裁极尽合体的深蓝色定制西装,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油光锃亮的年轻男子,正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嘴角挂着一丝自以为风度翩翩、魅力无边的笑容,目光毫不掩饰地、带着强烈占有欲地灼灼注视着赵阡陌。他身后半步左右,如同影子般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身形壮硕、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且不断扫视四周的平头男子,那紧绷的肌肉和沉稳的气息,明确无误地表明了其保镖的身份。
赵阡陌的眉头瞬间几不可见地蹙紧,心中暗叫一声麻烦,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本次仪式最重要的捐赠方之一,本省知名企业“秦宇集团”的少东家,秦文浩,圈内人惯称“秦少”。此人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族财势横行无忌,挥金如土,尤其热衷于追求各色美女,且手段往往不甚光彩,风评极差。
“秦少过奖了。”赵阡陌压下心中的厌恶,语气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却带着明显的疏离感,她微微侧身,将林凡挡得更严实了些,“考古发现是团队协作的结果,并非我一人之功。”
秦少仿佛完全没听出她话语里那堵无形的墙,目光依旧肆无忌惮地在她窈窕的身段和清丽的脸庞上流转,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艺术品。随即,他那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轻蔑的目光,越过赵阡陌的肩膀,落在了安静站在她侧后方、身形挺拔如松、气质沉静如渊的林凡身上,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阴翳和不悦。这个男人,站在赵阡陌身边,显得过于……碍眼了。
“这位是?”秦少用端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朝林凡的方向点了点,语气漫不经心,带着一种上位者打量下属或者说……物品般的天然优越感。
“他是我的助手,林凡。”赵阡陌的介绍言简意赅,身体语言却充满了保护性。
“助手?”秦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他上下下、更加仔细地打量着林凡,那目光如同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看起来倒是挺结实,像个练家子。赵研究员这么漂亮迷人的女孩子,常年在荒郊野外搞考古,确实需要有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保护安全,这点考虑得很周到。”他话锋一转,仿佛施舍般地对林凡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口吻:“这样吧,我看你小子还算顺眼。给你开个价,年薪五十万,税后!以后你就专门负责保护赵研究员的人身安全,听她调遣,但也直接向我汇报。怎么样?这可比你在考古队当个跑腿打杂的小助理有前途多了,也算是我对考古事业的一份心意。”
这番话语中蕴含的、对赵阡陌的轻浮调戏与对林凡人格的极度轻蔑,让林凡的目光瞬间沉静下来,那沉静之下,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意。他并未动怒,甚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如同看跳梁小丑般迎上秦少那充满优越感和威胁意味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入对方耳中,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古朴与坚定:“某之职责所在,不劳外人费心。保护阡陌,乃某分内之事,循本心而行,非为钱财驱使。”
他用的自称“某”和那略显文雅却斩钉截铁的措辞,让习惯了被奉承和服从的秦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夸张而刺耳的大笑:“哈哈哈……‘某’?‘分内之事’?‘非为钱财’?哥们儿,你这入戏是不是太深了点?搁这儿跟我演古装武侠剧呢?还是从哪个山沟沟里刚出来,没搞清楚状况?”他身后的两名保镖也极其配合地扯动嘴角,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弄的笑容,仿佛在看着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怪胎。
赵阡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她上前一步,几乎与林凡并肩,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清晰地反驳道:“秦少!请你放尊重一点!林凡是我的朋友,是我重要的同事和合作伙伴,不是你可以随意评价、更不是你可以用钱来侮辱和雇佣的!”
秦少脸上的笑容猛地收敛,眼神变得阴鸷而冰冷,他凑近一步,无视了赵阡陌的怒意,用一种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的、充满威胁意味的低声,对着赵阡陌,目光却狠戾地刮过林凡的脸:“赵研究员,我好心好意,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是你们考古队的福气。至于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助手’……”他冷哼一声,语气如同毒蛇吐信,“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远点,别挡着道,否则,哼,外面的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说完,他不再给赵阡陌反驳的机会,再次冷哼一声,带着两名保镖,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般,傲慢地转身,融入了那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人群之中。
“人渣!混蛋!”赵阡陌气得胸口起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林凡静静地注视着秦少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神深邃如同古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此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被金钱与权势长期浸泡滋养出来的、肆无忌惮的恶意与占有欲。这种恶意,比李哲那种隐藏在暗处的阴险更为直接,更为赤裸,也……更为令人作呕。
“此獠心性浮夸,戾气深重,行事无所顾忌,非良善之辈。日后相遇,需加倍提防。”林凡收回目光,对赵阡陌沉声说道,语气中的凝重显而易见。
“我知道,他就是个被金钱和权力彻底腐蚀的纨绔子弟!”赵阡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与愤怒,“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他会这么难缠,而且这么快就盯上我们。以后……我们尽量避开他和他相关的场合就是了。”
这场原本应该充满学术氛围的捐赠仪式,最终在一种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沉闷的气氛中草草收场。返回营地的路上,夜色已深,车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霓虹,赵阡陌依旧紧抿着嘴唇,显然还未从方才的冲突中完全平复心情。林凡则沉默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那飞速倒退的、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夜景,心中思绪翻涌。这个时代的所谓“权贵”,与他那个时代依仗血统与军功的王公贵族,在本质上似乎并无不同,都是欲望的奴隶,只是他们行使权力的方式、披着的外衣,更加“文明”,却也更加……虚伪。看来,麻烦并不会因为时空的转换而减少,它们只会换上不同的面孔,从不同的方向袭来。
果然,麻烦的预告来得比想象中更快。第二天下午,当赵阡陌和林凡在发掘现场忙碌了大半天,带着满身的尘土和疲惫,徒步返回研究所所在的街区,就在离研究所大门不到百米的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被四五个明显不怀好意、穿着花里胡哨、流里流气、手持棒球棍或钢管、脸上带着痞气与凶相的男子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他嘴里叼着烟,歪着头,用那双三角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林凡,喷出一口烟圈,语气嚣张:
“喂,小子,你就是那个叫林凡的?有人让我们哥几个给你带个话,识相的就赶紧自己滚蛋,离那位赵小姐远点!不然的话,嘿嘿,今天就给你好好松松筋骨,让你这辈子都长点记性!”
赵阡陌脸色骤变,立刻意识到这绝对是秦少指使的报复!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想要报警。
然而,林凡却伸出手,轻轻但坚定地按住了她的动作,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潭,扫过那几名跃跃欲试的混混。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人身上没有丝毫修炼者的气息,纯粹是倚仗人多势众和一股子狠厉劲头的街头打手,或许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在他眼中,破绽百出。
“站到我身后,无论发生何事,勿要上前。”林凡对赵阡陌低声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随即,他上前一步,独自面对着那几名目露凶光的混混,身形挺拔,仿佛不是置身于街头险境,而是立于点将台上。他体内伤势远未痊愈,无法动用内力,但那些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早已融入骨髓、化为本能的武技、眼力、反应以及对战局的精准预判,却不会因为力量的暂时缺失而消失。
“嘿,还真他妈有不怕死的!”刀疤脸见林凡不仅不逃,反而独自迎上,狞笑一声,将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灭,挥了挥手,“兄弟们,别跟他废话!老板发话了,废他一条腿!给我上!”
话音未落,四五根棍棒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不同角度,朝着林凡的头、肩、手臂等部位劈头盖脸地砸来!若是寻常人,在这等围攻下,恐怕瞬间就要骨断筋折,倒地不起。
然而,在林凡那双经历过千军万马冲阵、能于乱军之中捕捉箭矢轨迹的眼睛里,这些看似迅猛的攻击,其轨迹清晰得如同慢放。他脚步未动,只是身体如同风中杨柳般,在极小的范围内做出了一系列微妙到极致、精准到毫厘的移动、侧身、后仰。棍棒总是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拂动了他的发丝,却无法触及他分毫。
他并没有选择硬碰硬地格挡或反击,而是将奇门遁甲中最初级的、用于规避与惑敌的步法“九宫步”,与战场上最实用的贴身短打、借力打力技巧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只见他或是指尖在对方手腕处轻轻一拂,或是手肘看似无意地一顶,或是脚步一引一带,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烟火气,更没有现代搏击那种大开大合的观赏性,却充满了近乎艺术般的效率与精准。
那几个混混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的攻击仿佛总是打在空处,或者莫名其妙地就砸在了自己同伴的身上,要么就是被林凡看似随意地一拨一引,就失去了平衡,狼狈不堪地撞在一起,或者被自己挥出的棍棒带得踉跄几步。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交锋,这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混混,已经自己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鼻青脸肿,棍棒也掉了一地,看着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仿佛只是散了个步的林凡,如同大白天活见了鬼一样,脸上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妈……妈的!邪门!太邪门了!”
“鬼……鬼啊!”
不知是谁先承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发一声喊,几个混混再也顾不得什么老板的任务和面子,连滚带爬,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街尾疯狂逃窜,速度比来时快了何止数倍,只留下几根丢弃的棍棒和一片狼藉的脚印。
赵阡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脏还在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她知道林凡身负异术,能对付像李哲那样的邪道人物,却万万没有想到,在不能动用那些“超自然”力量、且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仅凭这种神乎其技的、近乎“四两拨千斤”的格斗技巧,就能如此轻描淡写、毫发无伤地将这么多手持武器的凶徒戏耍于股掌之间,让其不战自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