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影子的策反：北魏使者倒戈（2/2）
拓跋恒听得心惊肉跳，尤其是第三条，简直是将他彻底绑上了南齐的战车，再无回头路。但他已别无选择。
“证据呢？空口无凭，元英未必会信。”
影子又取出一张纸，上面列着些粮草器械数目，末尾盖着一个模糊的、却与南齐兵部格式极其相似的印鉴。“这是‘缴获’的南齐援军先头部队粮草清单，你‘冒死’从城中细作处得来。至于第三条……” 影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怀中那份真正的密令，加上你对元恪多疑性格的了解，以及元英如今的处境，由你来说，他不得不信。况且，他兵临城下久攻不克，士卒疲惫，腹泻者众，又逢‘鬼兵’惊扰，军心早已浮动，此刻他最怕的，就是后路被断，皇命难违。你只需将这份焦虑，放到最大即可。”
拓跋恒仔细听着，将每一句话刻在脑子里，点了点头。
“事成之后，自有人接应你离开北魏军营。你的家人，我们也会设法妥善安置。” 影子最后补充道，给了拓跋恒最后一颗定心丸，也套上了最后一层枷锁。
拓跋恒攥紧了手中的金袋和那张伪造的清单，对着影子深深一躬，转身，快步消失在庙外的夜色中。脚步虽然有些虚浮，却比来时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影子静静立在破庙中，直到拓跋恒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轻轻抬手，做了个手势。
庙宇残破的阴影中，几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单膝跪地。
“盯着他。若他反悔，或行事有差，格杀。” 影子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是！” 暗卫低应，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影子走到破庙门口，望着北方北魏军营连绵的灯火，又转向南边，那是快乐结界的方向。那里，此刻应该依旧暖光融融，飘散着零食的甜香和动画片的音效吧。
他轻轻拉低斗笠，转身，步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青州城下的棋盘，又一枚关键的棋子，已然落下。而执棋之人，此刻或许正嘟囔着动画剧情，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也无需知晓。
几乎在同一时间，快乐结界。
萧宝荣正四仰八叉地陷在他的“路飞”软榻里，面前光屏上播放着《鬼灭之刃 游郭篇》最华丽的战斗场面，音效爆炸。他一手抓着一把阮清月特制的、做成“我妻善逸”雷纹黄羽织造型的炸鸡米花，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祢豆子”竹筒造型的吸管，滋溜滋溜地吸着里面的蜜桃气泡饮。
小桃跪坐在旁边的小垫子上，正小心翼翼地把一种新研制的、会发光（加入了可食用荧光粉）的“蝶屋特效伤药布丁”一勺勺舀进琉璃碗里。
“陛下，影子大人刚让人传话，说……北魏那边有点小麻烦，不过他已经处理好了，让您不用担心，萧将军那边也安排妥当了，明日应该就能有结果。” 小桃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转述着影子那句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密报。
“哦，知道了。” 萧宝荣眼睛都没离开屏幕，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腮帮子还鼓鼓的，“对了，你明天记得提醒朕，让清月再多做点那个会发光的布丁！要蓝色的，像水之呼吸那种！朕要拿去……嗯……犒劳萧锋他们！打赢了总得有点好东西嘛！”
小桃：“……”
她看着陛下那副完全没把“北魏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当回事、只关心布丁颜色和造型的样子，默默地把“陛下，仗还没打呢”这句话咽了回去，乖巧点头：“是，陛下，奴婢记下了。蓝色，水之呼吸特效布丁。”
“嗯嗯！” 萧宝荣满意地转回头，继续沉浸在炭治郎的“火之神神乐”之中，嘴里含糊地嘟囔，“元英那个大块头，最好识相点赶紧滚蛋，别耽误朕看无限城决战……哎小桃你快看！堕姬的带子飞过来了！”
北魏中军大帐，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拓跋恒“侥幸逃回”，衣衫略显凌乱，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后怕）。他跪在帐中，将那份伪造的粮草清单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颤栗，将影子教给他的话，添油加醋、情真意切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关于元恪的“密令”和“锁拿问罪”，他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皇帝那阴鸷猜忌的眼神。
“……将军！末将冒死潜入，方得此讯！南齐援军已近在咫尺！萧锋那厮狡诈，白日示弱，实则在筹备夜袭我军粮草！陛下……陛下已生疑心，密令在此，若明日日出前不能破城，末将与将军，皆死无葬身之地啊！” 拓跋恒声泪俱下，演技堪称巅峰。
元英一把夺过那张清单，目光阴沉地扫过上面的数字和印章，又想起白日萧锋那有恃无恐的态度，想起城头那些诡异的旗帜，想起士卒们日益严重的腹泻和恐慌，再联想皇帝一贯的多疑与刻薄……拓跋恒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砰！” 他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实木的案几竟被砸出一道裂痕。
“萧锋小儿！安敢欺我！” 元英双目赤红，怒吼道，“还有陛下……陛下竟如此不信我？！”
他胸中怒火与恐慌交织燃烧。援军将至，粮草危殆，皇帝猜忌……每一件都足以致命！
“传令！” 元英猛地起身，如同困兽般在帐中踱步，声音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放弃三面围城！全军集结，猛攻青州正门！西路军连夜拔营，与中军汇合！后营粮草……分出一半，移营至侧翼高地，严加看守！其余将士，饱餐战饭，明日拂晓，给我全力攻城！不破青州，誓不收兵！”
“将军！士卒疲病，是否……” 一名副将试图劝谏。
“住口！” 元英猛地扭头，眼中血丝密布，如同恶鬼，“疲病？腹疾？那都是萧锋的诡计！怯战者，斩！明日清晨，要么踏平青州，要么……你我皆成阶下之囚！执行军令！”
“是……是！” 帐中诸将被他疯狂的气势所慑，无人再敢多言。
拓跋恒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将那袋金元宝，往怀里更深处塞了塞。
青州城头，萧锋接到了阿蛮冒死送回、来自影子的密信。借着火把的光亮，他快速扫过纸条上简洁的字句，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走到垛口前，望着城外北魏军营突然加剧的调兵动静，以及那隐隐传来的、压抑不住的骚动，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传令，”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铁石般的坚定，“‘鬼面营’全体，子时一刻，于城楼集结。多备火把，绿烟筒。符咒巨旗，悬挂于正门箭楼之上。另，点五百精骑，饱食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是！”
萧锋抬头，望向南方无尽的夜空。那里，是他誓死守护的帝都，是那个荒唐又令人安心的小皇帝所在。他想起陛下那封“送腌菜符咒退敌”的荒唐旨意，想起阮清月送来的那些可笑又诡异的“鬼面”，想起影子这精准致命的一击……
也许，荒唐之下，真有天意？又或者，陛下他……并非全然懵懂？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无论陛下如何想，他萧锋的职责，就是守住这里。
“来吧，元英。” 他低声自语，手按上了腰间的重力刀·羁绊，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神一定，“明日，便让你有来无回。”
寒风呼啸，卷过城头猎猎作响的、画着狰狞笑脸的黑色符咒巨旗。旗幡之下，一张张惨绿獠牙的“鬼面”，在阴影中静静陈列，等待着黎明的厮杀。而遥远的帝都，快乐结界的暖光，依旧温柔地亮着，对即将到来的、决定国运的决战，似乎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