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想捂盖子(2/2)
打他的那个人,动作更利落,下手更准。而且…没阉他。
为什么?
阎埠贵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打他的人,不是要他的命,也不是要彻底废了他,只是要他瘸。
为什么要他瘸?
因为瘸了,他就没法再算计别人,没法再占便宜,没法再…威胁到谁。
威胁到谁?
孙建国。
阎埠贵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否定。
孙建国太年轻,没这个本事。
可除了孙家,还有谁恨他?
想来想去,想不通。
但阎埠贵知道一点:他这双腿,废了,重活干不了,算计别人的心思,也淡了。
不是不想,是没那个精力了。
贾家,秦淮茹坐在炕沿上,看着昏迷的棒梗和哼哼唧唧的贾张氏,心里乱成一团。
棒梗两条腿断了,还被阉了,医生说以后站不起来,也不能生育,这辈子毁了。
贾张氏两条腿也断了,以后得坐轮椅。而且因为年纪大,恢复更慢,能不能站起来都难说。
一家两个残废,日子怎么过?
秦淮茹一个月二十七块五,要养五口人,本来就不够。现在多了两个病号,药钱、营养费…
她想起易中海赔的那三十六元照顾费,已经被贾张氏花得差不多了。而街道的退赔款,贾家一分没拿到,贾家是收钱的,不是捐钱的。
“妈,疼…”棒梗醒过来,小声哼哼。
秦淮茹赶紧过去:“妈在,妈在。”
“我腿…我腿没了…”棒梗哭起来。
“有,有,医生给接上了,以后能好。”秦淮茹哄他,自己心里却清楚:好不了了。
贾张氏在旁边骂:“都是傻柱那个王八蛋!肯定是他雇人打的!等我好了,我弄死他!”
秦淮茹没接话。
她知道不是傻柱。傻柱瘫在炕上,连门都出不去,哪有本事雇凶?
那是谁?
易中海?有可能。棒梗唱童谣羞辱他,他记恨。可贾张氏呢?贾张氏收了他的钱,虽然没好好照顾傻柱,但也不至于断腿啊…
想不通。
但秦淮茹知道一点:这个院,不能待了。
再待下去,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她,或者小当、槐花。
得想办法搬走。
可往哪儿搬?没房子,没钱,没门路。
她第一次感到绝望。
中院傻柱屋,傻柱趴在滑板车上,在屋里慢慢移动。
滑板车是易中海托人做的,木板钉成,下面安了四个小轮子,可以趴着,也可以坐着。虽然简陋,但至少能让他自己活动,不用整天躺在炕上闻自己的屎尿味。
他爬到门口,看着院子里。
静悄悄的,没人。
也好,清净。
傻柱想起贾张氏和棒梗断腿的消息,心里痛快。
该。
贾张氏收钱不办事,一天就给他两个窝头。棒梗那小子,以前偷他东西,现在还唱童谣羞辱易中海,活该被阉。
可痛快过后,是更深的恨。
他恨刘海中,要不是刘海中夺权,易中海就不会被羞辱,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他恨许大茂,那小子肯定在背后煽风点火。
他恨院里所有人,看他残了,没一个人来帮忙。就连秦淮茹,也躲得远远的。
只有易中海,还记着他,给他做了滑板车。
可易中海也被阉了,现在自身难保。
傻柱趴在滑板车上,慢慢挪回炕边。
他得好好活着。活着,才能看到那些人遭报应。
前院东耳房,孙建国坐在桌前,铺开信纸。
他手里拿着钢笔,这是图书馆的工作用笔,可以借回家。
信纸上,他已经写好了抬头:
“尊敬的《北京日报》、《人民日报》、《工人日报》编辑部同志:”
下面,是正文。
“我们是北京市东城区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普通住户,现向贵报反映我院存在多年的严重问题。”
“自1961年起,我院三位联络员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利用职务之便,长期以‘帮助困难户’为名,强迫全院二十多户居民捐款。三年间,组织捐款超过五十次,总金额达四百八十七元六角。”
“其中,1961年是大饥荒最后一年,全国粮食紧缺,很多家庭连饭都吃不饱。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易中海等人仍强迫住户捐款,不少家庭为此节衣缩食,甚至饿肚子。”
“更严重的是,对于不愿捐款的住户,易中海等人以‘没有团结精神’、‘可能被调整住房’等言论进行威胁,导致部分住户被迫搬离。”
“此事我们曾多次向街道办反映,但均被以‘要讲团结’为由压下。直到近期,因矛盾激化发生恶性伤害案件,街道办才介入处理,责令三人十倍退赔。”
“但我们认为,此事不能仅仅退赔了事。易中海等人的行为,已经超出一般的工作方法问题,涉嫌利用职务胁迫、侵占群众财物。尤其是在国家困难时期,这种行为更是对群众利益的严重侵害。”
“我们恳请贵报派记者调查此事,揭露真相,维护群众合法权益。附件为部分捐款记录抄录及住户证言。”
“此致,敬礼!”
“九十五号院部分住户(匿名)”
孙建国写完,仔细检查一遍。
没有错别字,语句通顺,事实清楚。最重要的是,全篇没提一个恨字,全是客观陈述。
他把信纸折好,装进信封。又抄了两份,分别装进另外两个信封。
三个信封,分别写上三家报社的地址。
明天,他去图书馆上班时,顺路把信寄出去。
不,不能顺路。得专门去,去不同的邮筒,分三天寄。
这样更安全。
孙建国把信收进抽屉,锁好。
王主任想掩盖,派出所所长想息事宁人,易中海他们想认栽了事。
可他不答应。
这院里的烂事,得翻出来晒晒太阳。那些喝人血的人,得让他们尝尝被曝光的滋味。
至于曝光之后会怎样…
孙建国笑了笑。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只要看着,看着这座院子,在阳光下一点点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