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计划报复傻柱(1/2)

天还没亮透,孙建国就醒了。

炕尾传来奶奶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孙建国起身摸了摸奶奶的额头,烫手。

“奶,我去买药。”他低声说。

苏秀兰睁开浑浊的眼睛,抓住他的手:“别…药贵,买点棒子面就行……”

“您别管。”孙建国松开手,从铁盒里拿出那仅剩的一块二毛钱,又抽出一斤粮票。

出门时,前院已经有人活动了。

李家媳妇王桂芳正在门口生炉子,烟呛得她直咳嗽。看到孙建国,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孙建国知道她想说什么,易中海的事。

全院都在议论,但没人敢大声。

这种伤太阴损,也太解气。

王桂芳的男人李大山在厂里被易中海压着,评不上级,工资涨不上去。她家四个孩子,冬天棉袄都不够厚。

孙建国没说话,裹紧棉袄出了院门。

南锣鼓巷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几个倒夜香的工人推着车过去,留下一股馊味。副食店门口已经排了队,都是买豆腐、打酱油的。

孙建国没排队,径直往胡同口的药铺走。

药铺的老中医姓陈,戴着老花镜在柜台后抓药。

看到孙建国,他抬了抬眼:“你奶奶又犯病了?”

“嗯,咳嗽,发烧。”

陈大夫把了把脉,是虚搭,做做样子。

这年头中医不好干,但比西医便宜。“肺气虚,又受了寒。抓三副药吧,九毛钱。”

孙建国递过去九毛钱:“陈大夫,能记账吗?我找到活就来结。”

“不行。”陈大夫摇头,“现在都现结。你奶奶这病得养,光吃药不行,得吃点有营养的。”

孙建国没说话,拿起包好的药转身走了。

有营养?

鸡蛋七分钱一个,猪肉七毛五一斤。

他家连棒子面都快吃不起了。

走到胡同口,他停下脚步,看着对面那家国营饭店。

早上六点半,饭店刚开门,蒸包子的香味飘出来。

傻柱每天上班前都会来这儿,买两个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这是原身的记忆。

孙建国躲在墙角,等了几分钟。果然,傻柱晃悠着过来了,穿着那件油腻的棉工装,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戏文。

“何师傅,早啊!”饭店服务员笑着打招呼。

“早!老规矩,俩肉包子!”傻柱掏出钱拍在柜台上。

孙建国盯着那俩肉包子,白面做的,冒着热气。

一个肉包子四分钱,俩就是八分。傻柱月薪三十七块五,每天早饭花八分,一个月两块四。

这还不算他带回家的饭盒。

而孙家,全家一个月吃饭不能超过十五块,否则就没钱买煤买药。

傻柱拎着包子走了,往轧钢厂方向去。孙建国远远跟在后面,保持三十米距离。

从南锣鼓巷到轧钢厂,要经过三条胡同、一条大街。

傻柱走路大摇大摆,遇到熟人还停下来聊几句。

孙建国记下每一个他停留的地点、时间。

走到第二条胡同时,有个拐角处堆着建筑垃圾,几根旧房梁、碎砖头。这是街道上个月修缮公房留下的,一直没清走。

孙建国停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堆东西。

房梁是松木的,有碗口粗,一头搭在砖堆上,另一头斜靠着墙。

如果有人不小心撞到支撑点……

他继续跟。

到了轧钢厂门口,傻柱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孙建国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厂门口进进出出的工人。

他需要一份工作,正式工最好,哪怕是临时工。

但轧钢厂现在不招人,听说要等开春。

站了十分钟,孙建国转身往回走,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到煤站。

煤站在鼓楼东大街,院子里堆着小山一样的煤块。

几个工人正在装车,浑身乌黑。孙建国找到工头:“刘头儿,有活吗?”

工头刘大膀子看了他一眼:“孙建国?你弟呢?”

“伤了,在家躺着。”

“那你一个人干不了。”刘大膀子摇头,“装一车煤五百斤,两个人抬。你找个人搭伙再来。”

“我能试试吗?先装半车。”

刘大膀子想了想:“行吧,今天有三车要送。装一车给八毛,俩人分。你一个人干,给你五毛。”

“成。”

孙建国脱了棉袄,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夹袄。刘大膀子递给他一副手套,破了好几个洞,但总比没有强。

第一筐煤装进竹筐时,孙建国就知道这活不好干,煤块沉,竹筐的筐绳勒肩膀。他咬着牙,一筐一筐往板车上装。

干了半小时,汗就把夹袄湿透了。煤灰沾在汗上,脸上脖子上都是黑道子。

刘大膀子在一旁抽烟,看着他说:“你小子还行,没喊累。明天还来不?”

“来。”孙建国喘着气说。

“那你以后就跟着王老三搭伙。他今天请假了,明天来。”

中午十二点,三车煤装完了。

孙建国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但手里攥着一块五毛钱,刘大膀子多给了五毛,说是看他实在。

“谢谢刘头儿。”

“别谢,明天准时来。早上六点开工。”

孙建国揣好钱,去水龙头下冲了把脸。水冰凉,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回家路上,他在副食店花一毛钱买了半斤碎挂面,不是整挂面,是断成小截的,便宜。又花五分钱买了一小捆菠菜。

进院时,前院没人。

孙建国快步回到屋里,奶奶还在炕上躺着,弟弟孙建军正在烧水。

“哥,找到活了?”

“嗯,煤站装车。”孙建国把药拿出来,“先煎药。这有五毛钱,你下午去菜站看看有没有便宜菜。”

孙建军接过钱,犹豫了一下:“哥,刚才阎埠贵来找过你。”

“什么事?”

“没说,就说让你回来去他家一趟。”

孙建国眯起眼睛。

阎埠贵这时候找他,肯定跟易中海的事有关。

这老算计精,八成是闻到什么味儿了。

“知道了。你先煎药,我去看看。”

孙建国没急着去阎埠贵家,而是先换了身干净衣服,把煤灰洗掉。

然后从墙角麻袋里掏出两个土豆,这是前几天奶奶用旧衣服跟人换的,一直舍不得吃。

他拿着土豆去了阎埠贵家。

前院西厢房,阎埠贵正在屋里修收音机。那是个老式电子管收音机,外壳都掉漆了。看到孙建国,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建国来了,坐。”

“阎老师,您找我?”

“啊,是。”阎埠贵放下螺丝刀,“有两件事。一是易师傅的事,公安上午又来了一趟,问得挺细。二是…你家今年还欠院里两块钱卫生费,该交了。”

孙建国心里冷笑。

卫生费?

院里公共厕所是街道派人打扫,从来没收过什么卫生费。

这阎埠贵是变着法要钱。

“阎老师,卫生费不是街道管吗?”

“街道是管,但咱们院自己也得维护啊。”阎埠贵一本正经,“你看前院这地面,夏天长草,不得买除草工具?冬天扫雪,不得买铁锹?这都是钱。”

孙建国没接话,把手里的土豆放在桌上:“阎老师,我家实在没钱。这俩土豆您拿着,算我一点心意。卫生费…等我发了工钱一定补上。”

阎埠贵盯着那俩土豆,眼神动了动。

土豆现在也不便宜,一斤要一毛二,这俩少说也有一斤。

“行吧,心意我领了。”阎埠贵收起土豆,“对了,易师傅那事…你听说什么没有?”

“我能听说什么?”孙建国一脸茫然,“我就是个干零活的,跟易师傅八竿子打不着。”

“也是。”阎埠贵点点头,但眼神还在孙建国脸上打转,“不过有人说,易师傅出事那晚,前院好像有人出去过。”

孙建国心里一紧,脸上却更茫然了:“谁啊?我反正一宿没睡踏实,奶奶咳得厉害。倒是听见吴家兄弟起夜好几次。”

“吴家兄弟?”阎埠贵皱眉。

“嗯,他们屋就在我家隔壁,起夜动静大,我听得很清楚。”

这话半真半假。

吴家兄弟确实起夜,但那是下半夜的事,易中海出事是凌晨四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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