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当“记忆计划”遇上BBC（2/2）
陈婆婆手里的垃圾袋也掉了。
“乔治？”
“阿芳......”
没有电视剧里狂奔相拥的夸张场面。
两位老人，就只慢慢走近。
颤抖的手轻轻握住，泪水无声滑落。
“你老了。”
陈婆婆用生疏的英语说。
“你也是。”
乔治用更生疏的粤语回答。
然后两人笑了，又哭了，像两个孩子。
尾随而来的bbc预备摄制组（提前来勘景的助理导演），恰好见证了这一场景。
激动得差点把摄像机摔了。
“这、这简直是上帝安排的剧本！”
助理导演詹姆斯，是个年轻的英国人。
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能在正式拍摄前看到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张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了主意。
周五的筹备会议上，他提出了一个新方案。
“我们不应该把bbc采访，当成一场考试。”
张振在白板上画了个圆圈，“而应该把它当作一次，共同创作的机会。让他们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我们在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
林倾霞问。
“邀请bbc摄制组，全程跟拍一次真实的寻亲过程。”
张振说，“不排练，不设计，就是真实的工作状态。”
“风险很大啊。”
顾家辉沉吟，“万一失败了呢？或者过程不顺利？”
“那就展示真实。”
张国荣突然开口，“真实不总是完美的。等待可能落空，寻找可能无果——这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梅艳芳点头：“我同意。完美反而显得虚假。”
黄沾难得严肃：“而且我们要相信，人间真情自有其力量。”
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
bbc方面收到提议后，兴奋地连发三封邮件表示赞同。
周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张振决定做一次设备检查。
黄沾自告奋勇测试录音设备。
“测试，测试。”
他对着麦克风，严肃地说，“黄沾，男，着名填词人，英俊潇洒，才华横溢......”
顾家辉翻了个白眼。
“现在朗诵一首，我即兴创作的诗。”
黄沾清了清嗓子，“啊！bbc要来采访，我的心情很紧张。但一想到要出名，又觉得很是爽！”
“噗——”
正在喝水的谭咏麟喷了一地。
张振忍着笑：“沾叔，咱们还是测试设备性能就好......”
“我在测试啊！”
黄沾理直气壮，“测试它在录制蠢话时的保真度！”
就在这时，麦克风里，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
黄沾吓得往后一跳，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道具沙发上。
——那是个拍摄用的老旧沙发，顿时扬起一片灰尘。
“咳咳咳......”
黄沾在灰尘中挥舞着手，“这、这是测试特效吗？”
何芷晴赶紧上前扶他，结果自己也踩到掉落的麦克风线，一个趔趄。
眼看要摔倒，一旁的张国荣，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但用力过猛，两人一起撞到了旁边的乐器架。
“哐当——！”
架子鼓应声而倒，铜钹在地上旋转着，发出“嗡嗡”声。
一片寂静。
然后不知谁先笑出了声，接着整个房间笑成一片。
“这就是我们星时代的日常。”
张振一边笑，一边对闻声赶来的bbc助理导演詹姆斯说，“混乱，但充满活力。”
詹姆斯举起便携摄像机，笑着记录下这一幕：“我喜欢这个！真实，生动，有人情味——这正是我们想找的！”
周日晚上，采访前夜。
张振和林倾霞，站在公司天台上，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紧张吗？”
林倾霞轻声问。
“有点。”
张振老实承认，“但更多的是期待。这是一个让世界，看到香港另一面的机会——不是只有金融和霓虹，还有记忆和温度。”
林倾霞靠在他肩上：“记得我们刚认识时，你说想用流行文化，做点不一样的事。现在，你真的做到了。”
“是我们一起做到了。”
张振握住她的手，“没有你和大家的支持，这一切都不可能。”
远处，一艘渡轮缓缓驶过。
灯光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明天，我们的故事要漂洋过海了。”张振说。
“然后呢？”
“然后会有更多的乔治和陈婆婆，更多的离散与重逢，香港最不缺的就是这类故事。”
张振望向星空，“这个世界很大，但人类的情感很小。小到一封信就能装满，小到一个拥抱就能填满。我们要做的，就是搭建那些小小的桥梁。”
林倾霞笑了：“突然这么文艺，不像你。”
“偶尔也要说点正经的嘛。”
张振也笑了，“不然整天被黄沾带偏，真要成喜剧演员了。”
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天台门被推开。
谭咏麟探出头来：“两位大佬，下面在打赌明天谁会在bbc面前出糗，赔率最高的是沾叔，要不要下注？”
张振和林倾霞同时扶额。
“你看，”
张振无奈地说，“正经不了三秒。”
“这才是我们的星时代。”
林倾霞笑着拉他往下走，“走吧，我也要下注——我赌黄沾会在第一个小时内，就把咖啡泼到导演身上。”
“那我赌他会同时把自己的领带，和导演的领带系在一起。”
“太狠了吧！”
笑声中，他们走下天台。
明天，一场跨越文化的对话即将开始。
而他们准备好了。
——用最真实的模样。
讲述那些关于等待、关于重逢、关于在烟花之城里，普通人如何用微光，照亮彼此的故事。
在这座收留了无数移民的城市里。
记忆从来不是负担，而是连接彼此的桥梁。
而他们，就是那些搭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