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烟花之城》二(2/2)
张振从幕缝中望出去,看到观众席间。
有人举着“记忆计划”的灯牌,有人拿着《孤岛相连》的新书,还有人捧着老照片。
晚上八点,灯光暗下。
观众席的欢呼声,渐渐安静。
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谭咏麟坐在高脚凳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
他轻声开口,没有伴奏:
“时光的信笺,泛黄了边缘……”
简单的旋律,真挚的嗓音。
台下,有人开始擦眼泪。
第二段,张国荣从舞台另一侧走来。
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加入和声。
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像两股温暖的流水。
接着,灯笼缓缓升起。
——不是机械升降,是六个工作人员,在幕后用力拉绳索。
灯笼亮起的瞬间,上面投影出一张老照片:
一对年轻情侣,在码头相拥。
台下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梅艳芳的登场,把气氛推向高潮。
她从观众席最后方出现,穿着旗袍和高跟鞋。
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笼,沿着过道奔跑。
观众纷纷伸手与她击掌,像是完成了一场仪式。
当她终于跑上舞台,气喘吁吁却笑容灿烂时,全场起立鼓掌。
那一晚的演出,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华丽的服装。
只有真诚的歌声。
真实的故事,真挚的情感。
但所有观众都说,这是他们看过最动人的演唱会。
演出结束后,团队在后台拥抱庆祝。
“我们做到了!”
谭咏麟嗓子都哑了,但眼睛发亮。
“而且比原计划更好。”
张国荣说。
张振看着这群满脸汗水,却笑容灿烂的人,忽然想起黄沾那首歌:
“岩石下开出的花,最是倔强。”
是啊,在困境中 improvisation(即兴发挥),反而创造了更纯粹的艺术。
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在夹缝中,寻找光。
新加坡首演的成功,像一道冲击波,传遍亚洲。
马来西亚场、台湾场,场场爆满。
媒体评论:“这不是演唱会,这是一场集体的记忆疗愈。”
《三十年未寄出的信》在八月上映时,已经积累了巨大的口碑。
首周末票房破纪录。
观众哭着进去,哭着出来,但都说:“哭得舒服。”
九月,《都市侠影》电视电影播出,收视率创下年度新高。
梅艳芳穿高跟鞋,飞檐走壁的镜头,成为年度经典画面。
十月,《烟花之城》新书发布,一周内加印三次。
“记忆基金会”已经帮助超过五十对失散者重逢。
星时代公司从一个小小的创作团队,变成了香港的文化标志。
但张振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十一月的某个晚上,团队又聚在会议室。
墙上贴满了新项目的脑暴图:
电影续集、第二轮巡演、电视剧开发、漫画改编动画……
黄沾在白板上写下一行字:“下一步:把光带到更远的地方。”
“什么意思?”
梅艳芳问。
“意思是,我们要走出华语世界。”
张振解释,“把‘记忆计划’带到日本、韩国、东南亚其他国家。每个地方都有未寄出的信,每个地方都有等待被听见的故事。”
“这个好!”
谭咏麟兴奋,“我可以学日文歌!”
“我可以学韩国舞!”
梅艳芳接话。
张国荣微笑:“那我就……学用不同的语言说‘我爱你,虽然迟到了’。”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窗外,香港的夜空绽放起烟花。
不知是哪家在庆祝什么。
烟花绚烂,转瞬即逝。
但张振知道,有些光,不会熄灭。
就像那些未寄出的信,那些等待被听见的故事。
那些在烟花之城,依然倔强开放的花。
他们的工作,就是让这些光,持续地亮下去。
照亮每一个孤岛,连接每一段记忆。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里,创造一点确定性。
在夹缝中,开出最绚烂的烟花。
“好了各位,”
张振拍拍手,“今晚就到这儿。明天早上九点,新项目启动会,不许迟到。”
“振哥,你真是工作狂!”
抱怨声和笑声混在一起。
但每个人离开时,眼里都有光。
那是创造者的光。
是知道自己在做有意义之事的光。
张振和林倾霞最后离开。
锁门时,林倾霞轻声说:“阿振,你做到了。”
“不!是我们做到了。”
张振纠正,牵起她的手。
两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维多利亚港的船只缓缓行驶。
每艘船都载着故事,驶向远方。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在这个充满可能性的时代。
在这座烟花之城,正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