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光影谜踪》——1978年的一幅画与两桩悬案(2/2)
陈思明激动地抄录。
更关键的在后面:
“文先生私下告诉我,他在两幅画中都藏了线索。中国那幅,用‘藏笔法’在亭柱上写了拉丁文格言。西洋那幅,则在远山中隐藏了汉字‘中’。他说:‘若两幅画重逢,线索相合,方见真意。’”
“所以两幅画,必须放在一起看!”
陈思明冲回公司,“单独任何一幅都不完整。文徵明在四百年前,就设计了一个谜题——他要后人把两幅画拼起来,才能理解他的真实想法。”
张振恍然大悟:“所以盗窃案……”
“不是偷窃,是强迫重逢。”
黄沾接话,“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想逼陈伯年拿出另一幅画。但为什么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电话响了。
那头是陈伯年。
“张先生,我收到一封信。”
老人声音紧张,“没有邮戳,今早塞进门缝的。信上说……‘伦敦的画已准备好回家。您的那幅呢?’”
信纸末尾,画了个简单的图案:
两幅画并列,中间一道桥。
“澳门友谊大桥。”
阿文说,“今年刚通车,连接澳门半岛和氹仔——象征连接?”
张振做出决定:“我们得去趟伦敦。”
第四幕:伦敦谜局。
1978年11月,伦敦佳士得拍卖行。
拍卖行档案员,是个严肃的英国人。
听明来意后皱眉:“那幅画去年被匿名买家拍走,我们无权透露客户信息。”
“但如果涉及文物盗窃呢?”
张振出示香港警方的咨询文件。
——其实是阿文伪造的,但印章很逼真。
档案员犹豫了:“我需要请示上级。”
等待时,大飞在接待室闲逛。
看到墙上的展览海报:“下个月有‘东方艺术珍品展’,压轴展品是……文徵明《江南春晓图》?”
“正是你们查询的那幅。”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人五十多岁,西装革履,华人面孔。
说流利粤语:“我是展览策展人,姓周。听说各位从香港来,对这幅画感兴趣?”
张振警惕:“周先生认识这幅画的卖家?”
“我就是卖家。”
周先生微笑,“或者说,我是卖家的代理人。实际上,画的主人也想见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是为‘真相’而来。”
他们被带到梅费尔区的一间公寓。
开门的是位白发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膝盖盖着毛毯。
“我叫伊莎贝尔。”
她说英语,带葡萄牙口音,“安东尼奥是我的父亲。”
陈思明呼吸一滞。
——那封未寄出信件的收件人。
第五幕:四代人的守护。
伊莎贝尔的客厅。
墙上挂着那幅,“西洋版”《江南春晓图》。
与陈伯年那幅对比,明显看出透视法的运用。
——近大远小,这在传统中国画中极少见。
“我父亲1975年去世前,给我讲了家族的秘密。”
伊莎贝尔缓缓道,“我的曾祖父伯来禄,与文徵明成为忘年交。文徵明创作这两幅画,不仅是为了艺术实验,更是想传递一个信念——中西文化不应互相排斥,而应互相补充。”
她指向画中远山:“看这里,用放大镜看。”
山脉纹理中,隐藏着那个汉字“中”。
“而中国那幅画里,藏着拉丁文‘真理在中间’。”
伊莎贝尔说,“文徵明希望有一天,两幅画能重逢,让后人看到:真正的智慧,从来不在极端,而在平衡与融合。”
“那盗窃案……”
张振问。
伊莎贝尔苦笑:“那是我儿子做的。年轻人,太心急。他知道陈伯年不肯卖画,就想用这种方式逼他拿出画来,让两幅画团聚。赝品是他请人仿制的,留作……提醒。”
大飞:“但剪电线入室盗窃是犯罪!”
“所以我们来了。”
周先生。
——伊莎贝尔的律师。
——接话,“我们愿意归还画作,并承担一切法律责任。但前提是,两幅画必须一起在香港展出,完成文徵明四百年前的愿望。”
伊莎贝尔看着张振:“我听说你们想拍电影。也许这个故事,值得被更多人知道。”
第六幕:真相在中间。
1979年1月,香港大会堂展览厅。
《双璧合鸣:文徵明两幅<江南春晓图>首次联展》开幕式。
陈伯年站在两幅画中间,老泪纵横。
伊莎贝尔坐着轮椅,在一旁微笑。
媒体闪光灯不断。解说牌上写着文徵明的故事。
以及那句“a verdade está no meio”。
张振团队站在人群后。
“所以真相是……”
大飞总结,“没有犯罪,只有一群,想完成祖先遗愿的固执的人?”
“有犯罪。”
张振纠正,“非法入室就是犯罪。但动机……出乎意料地温暖。”
黄沾感慨:“这就是最好的悬疑——谜底不是凶手,而是人心。不是非黑即白,而是在中间的灰色地带,找到了动人的真相。”
阿文:“那我们的电影还拍吗?”
“拍。”
张振看着那两幅画,“但故事要改——不是关于盗窃,而是关于守护。关于四代人,用四百年时间,守护一个关于‘中间’的真理。”
展览持续一个月,参观人数破纪录。
葡萄牙驻港领事,在留言簿上写:“这是文化交流的最好证明。”
星时代的电影《光影谜踪》,三个月后开机。
剧本最终版把盗窃案,改为一场误会。
主角在追踪中,发现了更大的真相。
影片结尾,两幅画在香港重逢的实景镜头,让无数观众泪目。
电影上映当天,陈伯年和伊莎贝尔,并排坐在影院第一排。
字幕升起时,陈伯年轻声说:“阿爸,你守了一辈子的秘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伊莎贝尔握了握他的手:“我父亲也是。”
银幕上打出最后一行字:
“谨以此片献给:所有在夹缝中守护真理的人。愿我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中间’。”
散场后,张振问团队:“下一部拍什么?”
大飞举手:“我有个点子——关于1970年代香港山寨工厂,如何把欧美流行曲,改编成粤语歌的故事。名字就叫《抄袭还是创新?》”
众人笑了。
灯光渐暗,但香港的夜,才刚刚开始。
而星时代的故事,也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