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林家大女儿二（2/2）

梅艳芳小声，对旁边的演员说：“我要把这话记下来，写歌用得着。”

第二道菜是“创新版左宗棠鸡”。

——“这道菜其实是个误会。”

林成森说，“1950年代，台北一个湖南厨子发明的，跟左宗棠没关系。但美国人超爱。我的版本里加了蜂蜜和柠檬汁，因为旧金山的华人区旁边，就是意大利区，受他们影响。”

陈浩东在速写本上，飞快记录：“文化融合的具象化表现……”

第三道菜最简单：“炒饭”。

“别小看炒饭。”

林成森敲了敲锅，“这是离散者最常做的食物——因为什么剩菜都能放进去。我见过一个老伯，他的炒饭里永远有午餐肉，因为1949年他逃难时，美军给的罐头午餐肉，救了他的命。他说，吃这个，就记得要活下去。”

教室里安静下来。

林成森把炒饭分给小碟子，让大家品尝。

“每个人炒饭的味道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的记忆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且努力活出点滋味。”

谭咏麟吃完后，沉默了很久。

课后，他找到林成森：“林大哥，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什么？”

“我想在专辑里，加一首歌。叫《炒饭的味道》，就用你今天讲的这些故事。”

谭咏麟眼睛发亮，“然后在我的茶餐厅联名套餐里，推出‘记忆炒饭系列’——不同配料代表不同移民故事，每卖一份就捐五块钱，给口述历史计划。”

林成森拍拍他的肩：“好，有想法！来，我们详谈！”

窗外，香港的夜色渐浓。

这座如孤岛般的城市，收留着无数离散的故事。

有些故事沉在心底，化作沉默；

有些故事被说出来，化作歌声、化作画面、化作食物里的那一点甜或辣。

而在浅水湾的小院里，林维良和麻兰英，正看着儿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相视一笑。

麻兰英轻声说：“儿女都已长大，一眨眼我们也老了。”

林维良握住她的手：“老了怕什么，现在除了弟弟和林莉，我们和家挺好。”

“但还是要记得。”

麻兰英说，“记得为什么不用担心了。”

录像机的红灯亮着，安静地记录下这个夜晚。

这些画面将被复制成三份，一份寄往台湾给林丽霞。

一份给林成森带走，一份留在香港。

成为《烟花之城》系列里，最温暖的注脚。

而在九龙片场，《烟花易冷》的防空洞场景，已经搭建完毕。

明天，小演员们将正式入住，开始为期三周的“穿越生活”。

陈浩东检查完最后一个细节，在洞口贴了张手写纸条：

“这里曾有人生活、歌唱、等待黎明。请记住。”

夜风拂过纸条，簌簌作响，像遥远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