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蝉鸣初起,苗间藏谜引旧忆(1/2)
入夏的风裹着暑气漫进忆魂林,新苗的枝桠已蹿到两人高,三杈枝桠上又分了细枝,银边叶层层叠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楚嫣然踩着竹梯,给最高的枝桠绑防鸟网,网绳在指尖溜转,她忽然“哎呀”一声——网角勾住了片老叶,叶背竟藏着个指甲盖大的刻痕,像只歪歪扭扭的小鹰。
“林峰!苏沐雪!快来看!”她吊着胳膊喊,声音惊飞了枝桠间的麻雀。
林峰正蹲在根须旁翻土,闻言手里的小铁铲都掉了,扑过来仰头看:“这是……我爹刻的记号!他说过年轻时给苗做标记,就爱在叶背刻小鹰,说是楚家的‘护苗印’!”他踮脚够下那片叶,刻痕边缘已经泛褐,显然有些年头了。
苏沐雪摸着叶背的纹路,忽然想起太奶奶的日记:“民国二十三年夏,见楚家小子在苗叶刻鹰,笑他孩子气,他却说‘刻了记号,苗就认人了’。”她翻出日记对着看,字迹虽淡,那句“叶上鹰,土里根,认的是守苗心”却清晰可辨。
正说着,林家药童抱着个旧木盒跑来,盒盖没扣紧,露出半张泛黄的药方。“苏姐姐!整理老药柜时找着的!上面写着‘忆魂苗养护方’,还有楚爷爷的签名呢!”
药方是用毛笔写的,字迹遒劲,右上角果然有楚家族长的印章。林峰念出声:“辰时浇泉眼水,午时撒松针灰,戌时用艾草熏周围——哎?这法子跟我们现在用的差不多!”他指着“松针灰”三个字,“我上周刚按这比例撒过,你看这新叶,比以前亮多了。”
楚嫣然忽然拍了下手:“我知道了!去年拆旧棚时,墙角不是有堆褪色的红绸吗?当时觉得没用就堆在柴房了,说不定也是老辈系的护苗绸!”
三人往柴房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墙角的红绸堆上落满了灰。苏沐雪轻轻拨开最上面的绸布,底下的绸子虽褪色,却能看出绣样——左边是展翅的鹰,右边是迎客松,中间绣着朵小雏菊,正是三族的图腾。楚嫣然拿起块绸角,上面绣着行小字:“丙戌年夏,三族共系,愿苗长青”,字迹与楚家族长年轻时的手札如出一辙。
“丙戌年……”林峰掰着手指算,“那是我爹十岁那年!他总说小时候跟着爷爷来守苗,原来不是吹牛!”
柴房梁上忽然掉下个东西,“咚”地砸在红绸堆上——是个竹编的小篮,篮底铺着油纸,里面裹着半包发黄的种子。苏沐雪解开油纸,种子椭圆带纹,像极了新苗的果实。“这是……忆魂木的种子!”她惊喜地说,“太奶奶日记里写过,老苗结果后,要把种子埋在根旁,说是‘母苗养新苗,代代不断线’。”
楚嫣然拎起竹篮看,篮沿刻着圈细密的花纹,竟是用三股竹丝缠成的——楚家的青竹、林家的楠竹、苏家的湘妃竹,缠得严丝合缝。“你看这竹丝,三族的料子都齐了,肯定是当年三族一起编的!”
正对着旧物出神,祠堂方向传来敲锣声——是族里的老人召集议事。三人抱着木盒、红绸和竹篮往祠堂跑,远远就见院里摆着张八仙桌,桌上铺着块褪色的蓝布,布上放着个黑陶坛,坛口封着红布,上面写着“忆魂酿”。
“这坛酒埋了三十年喽!”楚家族长拄着拐杖,指着酒坛笑,“当年新苗结果,三族各取了泉眼水、松针露、花蜜,酿了这坛酒,说等新苗的苗再成林,就开封庆功。”他摸了摸坛身,“你们现在护的这株,正是当年那苗的孙辈,算起来,也该开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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