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秋实藏忆话传承(1/2)

秋阳把忆魂林的落叶染成金红,踩在上面发出“咔嚓”的脆响,像谁在耳边掰着干树枝。苏沐雪蹲在老木化成的忆魂木下,小心翼翼地捡拾着树下的忆魂木果实——那些指甲盖大小的浆果呈深紫色,果皮上裹着层薄薄的白霜,是老木笔记里说的“秋至第三场露后摘,最易留种”。她竹篮里的果实已经堆了小半,篮沿缠着的菊纹布巾被染得发紫,是苏家绣娘特意给她缝的,说“这布吸潮,果实不容易烂”。

“这边的果实更饱满!”楚嫣然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手里拎着个藤筐,筐底铺着楚家铁匠铺剪的铁皮,防止尖刺扎破果实。风刃别在腰间,刃鞘上沾着几片金红的枫叶,是她砍杂枝时不小心蹭上的。“你看这棵树的西南方,果实密得能压弯枝桠,老木的笔记没骗人,‘忆魂木喜西晒,果实在西枝最丰’。”

林峰正蹲在药圃边采收草药,止血花的种子已经成熟,褐色的籽荚像串小铃铛,一碰就“哗啦”作响。他竹篓里分门别类放着捆好的草药:晒干的驱虫草扎成小束,止血花籽装在陶罐里,还有几捧新采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是要用来泡菊花茶的。“这几株忆魂木幼苗得离药圃远点,”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刚收的驱虫草药性烈,怕熏着幼苗的新根。”

苏沐雪把竹篮往树影里挪了挪,免得秋阳把果实晒皱。她从布包里掏出《忆魂林记》,翻到“秋事”那一页,上面画着忆魂木结果的样子,旁边记着楚嫣然的话:“摘果时别碰掉果蒂,带蒂晒三天,种仁不易霉”,还有林峰补的批注:“果实晒干后需拌草木灰,防虫蛀,老木留的陶瓮里有去年的陈灰,正好能用”。笔尖划过纸页,她忽然想起奶奶日记里的句子:“秋实藏的不是果,是来年的春,是往后的人”。

采收果实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楚家的伙计们扛着长竹竿,竹竿顶端绑着铁钩,正小心地钩下高处的果枝——楚家族长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铜漏斗,时不时往漏斗里丢颗果实,念叨着“太爷爷当年收果,专挑正午日头最烈时,说这时的果子水分少,好保存”。林家的药童们提着水桶,正给幼苗浇水,桶沿的刻度线是林峰画的,“每株幼苗浇三瓢水,多了烂根,少了枯梢”。

苏家的绣娘们来得最晚,却最热闹。她们提着竹篮,里面装着新绣的布袋,袋上绣着三族图腾,是要用来装忆魂木种子的。为首的绣娘举着块样布,上面用金线绣着果实的样子:“族叔说,装种子的布袋得用粗麻布,透气!你看这针脚,每寸留了三个空隙,风都能钻进去,种子就不容易捂坏。”

苏沐雪的族叔正帮着分拣果实,他手里捏着半块木梳,梳背的雏菊与苏沐雪那半拼在一起时,齿缝里还卡着片去年的枯叶。“你奶奶当年收果,总在竹篮里垫层松针,”他指着苏沐雪的竹篮,“松针吸潮,还带着股清香,果实存到冬天都不会坏。”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些泛黄的纸,“这是你太奶奶的收果笔记,上面记着‘果实晒七日,去壳后用温沙藏,开春种时芽更壮’。”

楚嫣然用竹竿钩下一根低垂的果枝,枝桠上突然落下个小布包,砸在她藤筐里的铁皮上发出“咚”的轻响。布包是用粗麻布缝的,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鹰,正是楚家的图腾。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忆魂木的纹路,与老木屋灶台里找到的那把一模一样。“是我太爷爷的钥匙!”她拿起一枚对着阳光照,钥匙孔里还卡着点陈年的木屑,“笔记里说‘秋收起果后,用这钥匙开老木的储藏柜,里面有往年的陈种’。”

林峰采收完草药,起身时发现药圃角落的石缝里卡着个陶瓮,瓮口盖着块石板,上面刻着棵小小的松树。他搬开石板,一股清苦的药香漫出来,瓮里装着个布包,打开是本线装的草药图谱,纸页已经泛黄发脆,封面上写着“林氏药录”,字迹与他护心镜里存的太爷爷笔迹如出一辙。“你看这页,”他指着其中一幅画,上面画着忆魂木果实与草药混种的图谱,“太爷爷早试过用忆魂木果实的汁液拌草药,说‘能让药性更稳’。”

日头爬到头顶时,采收的果实已经堆成了小山。楚家的伙计们在空地上支起了晒架,架条是用新砍的青竹做的,间距留得均匀,正好能铺下果实。林家的药童们烧起了炭火,火上煨着陶罐,里面煮着野菊和忆魂木的叶子,说是“解乏的,收果累了喝一碗,浑身舒坦”。苏家的绣娘们正往布袋里分装果实,绣着三族图腾的布袋在阳光下排成排,紫的果实、金的线、褐的布,像串挂在林间的彩铃。

“该选种了。”楚家族长蹲在晒架旁,手里拿着个铜筛子,正把果实倒进筛子里晃动,“空壳的会浮在水面,饱满的沉底,这是你太奶奶教的法子,当年她总说‘选种跟选人一样,得沉得住气’。”他筛出的果实落在铁皮上,发出“叮叮”的脆响,像串小铜钱在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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