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药谷奇遇，守药人现（1/2）

第二百五十二章 药谷奇遇，守药人现

“混沌为桥，寂灭为引，心莲护道，破界而来……”

苍老温和的声音在幽静的山谷中回荡，仿佛带着万古的沧桑，与这方天地灵秀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林默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体内刚刚突破、尚不稳固的金丹疯狂旋转，残破的寂灭古剑剑柄已被冷汗浸透的掌心死死握住。他强忍着经脉撕裂的剧痛与神魂的虚弱，猛地转身，将怀中昏迷的妹妹护得更紧，混沌寂灭领域收缩到极致，如同受伤的野兽，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麻衣老者。

老者就那样随意地站在一株虬结如龙的古老药藤之下，粗布麻衣，头戴竹编斗笠，手持一柄看似寻常的木柄药锄，面容普通，甚至带着几分田间老农的憨厚。但林默的灵觉却在疯狂示警！眼前之人，气息浑然天成，与这片山谷、与这弥漫天地的浓郁药灵之气完美交融，仿佛他本就是这山谷的一部分，一草一木，一呼一吸，皆与其共鸣。更可怕的是，林默完全看不透他的修为，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灵力波动，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深邃无垠的星空，或是一株扎根万古的神药。

“种子？回家的路？” 林默声音嘶哑，带着血沫，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老者，“前辈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我兄妹二人误入此地，绝无冒犯之意，若打扰前辈清修，这便离去。” 他语速极快，试图从老者神情中捕捉信息，同时疯狂催动残存的真元，随时准备拼死一搏。尽管他知道，在这等人物面前，任何反抗可能都是徒劳。

“呵呵，小友不必紧张。” 老者抚须而笑，目光却越过林默，落在了他怀中昏迷的林萱儿身上，尤其是她眉心那枚黯淡却内蕴玄奥的混沌莲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有惊讶，有追忆，有恍然，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多少年了……老夫还以为，再也等不到‘归寂之种’萌芽了。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归来……”

归寂之种？林默心中剧震。他立刻联想到妹妹体内的寂灭之心碎片，联想到万药碑林深处那座“归寂碑”，联想到药王谷墨渊真人提及的、关于寂灭与药道的古老传说。难道……此地与寂灭之心，与那归寂碑，甚至与药王谷始祖，有着某种联系？这老者口中的“家”，又是指什么？

“前辈认得舍妹？” 林默沉声问道，没有放松丝毫警惕。这老者太神秘，太强大，言语中透露的信息也太惊人。

“认得？也算吧。” 老者收回目光，看向林默，眼神温和，却仿佛能洞悉他内心一切戒备与虚弱，“老夫不过是此地一介守药人，看护这‘混沌药谷’罢了。至于这女娃……” 他顿了顿，指着林萱儿眉心，“她眉心莲印，可是融合了‘归寂碑’的一丝本源寂灭道韵，又经‘心莲’点燃，逆转生死，方得成形？”

林默心头再震。对方一语道破萱儿莲印根源，甚至点出了“归寂碑”与“心莲”，显然对其中关窍了如指掌。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前辈法眼如炬。舍妹确有机缘，得寂灭之道垂青，却也遭此反噬，道基濒毁，神魂将散。恳请前辈慈悲，施以援手！” 他放下剑柄，深深一揖。无论这老者是敌是友，是何来历，眼下救治萱儿才是第一要务。对方既然能看出萱儿伤势根源，或许真有解救之法。

守药人目光在林默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他丹田处那枚布满裂痕、却隐隐有新生意韵的混沌寂灭金丹上扫过，又落在他手中那残破的寂灭古剑剑柄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墟皇战血？混沌剑种？还有这寂灭古剑的残片……小友的来历，也是不凡。难怪能带着‘种子’，穿过混沌寂灭桥，找到这里。”

墟皇战血？混沌剑种？林默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老者竟连他最深层的血脉与剑道根基都一语道破！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混沌药谷”又是什么地方？

“前辈……” 林默还想再问。

守药人却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林萱儿身上，眉头微蹙：“这女娃伤势极重，寂灭本源逆转，心莲近乎熄灭，道基崩碎，魂魄飘摇。若非那一缕‘归寂’道韵与这药谷本源生机吊着，恐怕早已魂飞魄散。寻常丹药，乃至元婴修士以本源温养，也难救其根本。”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连这深不可测的守药人都如此说……

“不过……” 守药人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她这伤，源于寂灭，却也因寂灭而生一线生机。寂灭尽头，方见新生。她既已点燃心莲，悟得一丝寂灭生灭之真意，便是走上了那条最凶险、却也最接近本源的道。寻常之法救不了她，或许……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默急问，“请前辈明示！”

守药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示意林默跟他来，转身向着山谷深处那几座简陋的茅屋走去。林默不敢怠慢，小心抱起妹妹，紧随其后。

山谷看似不大，却别有洞天。穿行在灵气氤氲的药田间，林默心中震撼不已。这里生长的灵药，年份之高，种类之奇，简直骇人听闻。千年份的朱果、万年血灵芝、甚至只在传说中听闻的“九叶还魂草”、“七彩琉璃花”都随处可见，更有许多他从未见过、但散发出的药性与道韵令他心悸的奇异植株。而这一切灵药，都隐隐拱卫着山谷最深处那一汪不过丈许方圆的、清澈见底的碧玉小池。

守药人领着林默来到碧玉池畔。池水不过膝盖深浅，水底铺着温润的青色玉石，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欲滴、脉络宛若天然道纹的莲叶。而在池水中央，一株奇异的莲花静静绽放。此莲并非凡品，其花瓣呈现出混沌般的色泽，仿佛包容了世间所有色彩，却又归于一种无法言喻的灰蒙。莲心处，一点暗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散发着与林萱儿眉心莲印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寂灭生灭之意。

“混沌生灭莲。” 守药人看着那朵莲花，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此乃混沌初开时，一缕生灭道韵所化，蕴含生死轮转、寂灭新生的无上奥义。也是这片混沌药谷能够存在的根基。它非生非死，亦生亦死，介于有无之间。”

他转头看向林默，目光深邃：“你妹妹的伤势，根源在于寂灭本源失衡，心莲将熄，近乎自毁。欲救她，需借这混沌生灭莲的一缕‘生灭道韵’，以其为媒，引动她自身寂灭本源与心莲残火，在极致的寂灭中，孕育新生。简单来说，就是以这莲池为炉，莲韵为火，重炼她的寂灭道基与心莲。”

“重炼道基？” 林默心头一紧，这听起来就凶险万分。道基乃修士根本，稍有差池，便是身死道消。

“不错。”守药人点头，神情严肃，“此过程凶险无比。需她进入假死寂灭状态，心神沉入莲韵，经历生死轮回幻象。若她心志不坚，执念不深，或对寂灭之道领悟不够，便会彻底沉沦于寂灭之中，神魂永寂。而你……” 他看向林默，“你与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更身负寂灭剑意与混沌金丹，可为她护法，亦可分担部分莲韵冲击，稳住她的心神。但同样，你自身亦需承受莲韵洗礼，稍有不慎，自身道基亦会受损，甚至被莲韵同化，沦为浑噩。”

“我该如何做？” 林默毫不犹豫，只要能救妹妹，任何风险他都愿意承担。

守药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需与她一同进入莲池，以自身为桥，引混沌莲韵入她体内，引导其寂灭本源归位，重燃心莲。同时，你需紧守灵台，以混沌金丹护住自身，承受莲韵冲刷，并以你之守护执念，锚定她的神魂，引她归来。记住，莲韵之中，生死幻灭，皆是虚妄，唯守本心，方能不迷。时间，短则数日，长则……不知岁月。”

不知岁月！林默心中一凛，这意味着可能耗时极长，甚至可能被困在莲韵幻境中无法脱身。但看着怀中妹妹苍白的小脸，他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晚辈明白了。请前辈施为。”

守药人不再多言，示意林默将林萱儿轻轻放入莲池之中。池水触之温润，带着奇异的滋养之力。林萱儿身体刚一入水，眉心那黯淡的莲印便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与池中混沌生灭莲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你也进去，坐于她身后，双掌抵其背心，运转功法，心神与她相连。” 守药人指点道。

林默依言踏入池中，盘膝坐在妹妹身后，温凉的池水浸没腰际。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将双掌轻轻抵在林萱儿瘦弱的背心，闭上双眼。混沌寂灭心法缓缓运转，残破的金丹艰难转动，一缕微弱的混沌寂灭之力顺着手掌，小心翼翼地渡入妹妹体内，试图与她体内那微弱到极致的寂灭本源建立联系。

“屏息凝神，沟通莲韵，时机到时，我自会引动。” 守药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林默感觉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下一刻——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