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缝在时间里的信(1/2)
第19章:缝在时间里的信
时间:第十日 清晨至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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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钢琴室。
煤油灯的光晕在林枫脸上跳动。他站在那架斯坦威钢琴前,琴盖敞开,黑白琴键像一排沉默的牙齿。他将李想写的那本“假日记”轻轻放在谱架上,翻开到中间一页,上面是癫狂的字迹:“他们都变成了雾……船长印在吃他……我们都会变成船的一部分……”
日记旁边,他放了一样东西——那枚裂开的船长印。
不是藏起来,而是堂堂正正地放在日记本上,裂痕朝上,像一件祭品,又像一件证物。
这是误导的最后一步。
如果“系统”或未来的探索者发现这里,他们会看到:一个绝望者最后的疯言疯语,和一件与诅咒核心相关的危险物品。他们会以为,这就是这群人最终的结局——在疯狂中试图破坏印章,然后失败、崩溃、留下混乱的遗言。
真正的传承,在别处。
林枫提起煤油灯,最后看了一眼钢琴室。雾气从门缝渗入,在地面匍匐。他额头的烙印微微发热,与这艘船产生着更深层的共鸣。他能“感觉”到,这里的能量流动有微弱的“漩涡”,像是被刻意引导至此——日记和印章,将成为吸引注意的“锚点”。
他转身离开,没有关门。让一切暴露在目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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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轮机舱深处。
穿过迷宫般的管道和震耳欲聋的幻听(百年前的蒸汽轮机似乎仍在轰鸣),林枫再次站在了k-7隔音舱的厚重铁门前。门上的锁早已锈蚀,他用手一推便开。
舱内一片漆黑,只有他手中煤油灯的光芒,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空气沉闷,带着机油、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停滞感”。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都与外界不同。
他径直走到舱室最内侧的墙壁前。那里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毫无区别:覆盖着厚厚的、灰色绒絮状隔音材料,表面有细密的孔洞。
但林枫能“看到”不同。
在他眼中,这面墙的中央,有一块大约两个巴掌大小的区域,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只有他能感知的“稳定性”光晕。这就是李想发现的“永恒点”,也是他昨天完成八千多针刺绣的地方。
他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几样东西:
1. 那卷银灰色鱼线(剩余部分)。
2. 几枚最细的缝合针。
3. 游标卡尺(最小刻度0.02mm)。
4. 微型放大镜(从1913年工具间找到)。
5. 一小瓶清水,一块干净棉布。
6. 陈浩编写的“针脚-数据”对应密码本(最后几页)。
7. 他自己的血液(在手指上划开一个小口,挤出的血液颜色暗红,流动性很差,像掺了金粉)。
他盘膝坐下,将煤油灯调整到最佳角度,让光线以几乎平行的角度照射在墙面的“永恒点”区域。
然后,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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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定位与测量。
他用游标卡尺,以昨天完成的刺绣边界为基准,重新测量“永恒点”的精确范围。数据早已刻在他脑海里(长:247.35mm,宽:163.88mm),但他依然一丝不苟地复核了三次。
接着,他需要在这个区域内,完成第二阶段的刺绣——不是数据编码,而是开启线索和林枫的个人反思。这部分信息量小,但需要更高的“可读性”设计。
他用极细的铅笔(笔芯是用烧过的火柴梗磨制的),在隔音材料表面,轻轻点出几个基准点。这些点对应着刑侦现场勘查常用的方位坐标系统。每一个点的位置,都经过游标卡尺的反复校准,误差控制在0.1mm内。
他的手指很稳,即使指尖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僵硬、失去弹性,即使关节活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的全部精神,都凝聚在笔尖那微不可察的移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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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穿针引线。
他取出一枚新针,将鱼线穿过针眼。线极细,在灯光下近乎隐形。然后,他将针尖在自己伤口上蘸了一下,让暗红色的血液浸染线头。这不是为了显色,而是为了“带上生物信息”——苏婉的理论,他的血液(高度同步化)可能有助于未来生物检测手段的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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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下针,第一针。
针尖抵在第一个基准点上。他屏住呼吸,手腕、手指、手臂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支撑。然后,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和角度,将针刺入隔音材料。
“嗤——”
极其轻微的、纤维被撑开的声音。
针尖穿透表层,进入中间层,在预定的深度(2.34mm)停止。这个深度对应着信息矩阵中的某个起始代码。
他缓缓拉线,鱼线穿过材料,在背面打了一个特殊的结——不是普通结,是一种水手常用的、极其复杂且牢固的“瓶口结”。结的打法和松紧,也代表信息。
第一针完成。
他停下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针脚:入针点准确,线迹平直,没有拉扯周围纤维。完美。
然后,第二针。第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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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绣过程,是意志与时间的拉锯战。
每一针,都对应着一段信息:
· 第14针:代表第十日。
· 第27到36针:代表十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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