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散功重修（1/2）

洛阳之事已了，天下大势渐趋平稳，新生的唐王朝在李渊与李世民的共同执掌下，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

这一日，霍雨浩将寇仲、徐子陵二人唤至国师府深处一间僻静的密室。

密室显然经过特殊处理，墙壁之上隐有流光闪烁，乃是霍雨浩布下的强大精神结界，足以隔绝内外一切气息与声响，确保此间动静绝不外泄。

室内空旷简洁，别无长物，仅中央放置一个灰色蒲团，以及一枚静静悬浮于空、散发着柔和而纯净光芒的奇异晶体——正是那经过彻底净化的邪帝舍利。

此时的邪帝舍利，经由伊莱克斯的最终净化，早已褪去了所有阴邪、暴戾、惑人心智的杂质，变得通体晶莹剔透，宛如最纯净的水晶。

内里不再是混沌的能量，而是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云在缓缓流转、生灭，散发出一种浩瀚、博大、而又祥和宁静的气息，成为了一件纯粹至极、能完美容纳并温养庞大精神与生命元能的绝世奇珍。

“大哥，你叫我们来是？”寇仲看着那光芒流转、美轮美奂的舍利，好奇地问道，眼中难掩惊叹。

徐子陵则心思更为细腻敏锐，他立刻察觉到霍雨浩今日的气息与往常截然不同，格外沉凝肃穆，仿佛做出了某种不可更改的重大决定，周身笼罩着一种决绝而又超然的气场。

霍雨浩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位结义兄弟，声音沉稳，直接道出了决定：“我在此界之事已毕，是时候离开了。”

两人虽早已隐隐猜到会有这一天，但亲耳听闻，仍不禁神色一黯，强烈的失落与不舍涌上心头。寇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霍雨浩抬手止住。

“但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解决”霍雨浩继续解释道，“我所修习的北冥神功等绝学，虽在此界堪称无敌，却终究有其极限，无法助我真正打破虚空壁垒，回归来处。

而此界最高深、最接近天地本源的功法之一的《长生诀》，其真正的至高奥秘，并非分修单图，而是需废尽后天浊功，重返先天之境，感悟七图合一，阴阳五行圆融无碍，方能臻至真正大圆满，触摸并驾驭天地本源之道。”

寇仲和徐子陵闻言大吃一惊，险些跳起来：“大哥你要散功？！这太凶险了！”

散功对于任何武者而言，都无异于自断经脉，凶险万分，轻则武功尽失成为废人，重则当场毙命。

更何况是散去霍雨浩这身深如渊海的惊天动地修为？这简直是从云端神座主动跌落凡尘，甚至深渊。

霍雨浩淡然一笑，眼神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与看破一切的透彻：“旧有的躯壳不去，新的生命如何诞生？唯有彻底舍弃过往窠臼，打破自身枷锁，方能真正超脱，得见新天。”

他不再多言，于蒲团上盘膝坐下，双手虚抱于丹田之前，如同环抱宇宙。

刹那间，整个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庞大威压自霍雨浩体内缓缓苏醒，却又被他那强大无匹的精神力死死约束在这方寸之地，没有丝毫外泄。

守在外室的寇仲和徐子陵即使隔着结界，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浑身汗毛倒竖。他们只觉得大哥体内仿佛蕴含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能量汪洋，此刻正被强行搅动，掀起滔天巨浪，即将奔涌而出。

霍雨浩闭目凝神，意识彻底沉入体内最深处。当初师父无崖子将毕生功力传给他时相对轻松，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北冥真气根基，如同河道已成，只需引水。

而自行散功，则是自毁堤坝，逆流而行，其过程痛苦无比，犹如抽筋剥髓，刮骨焚心。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透明，额头渗出细密冰冷的汗珠。

周身所有窍穴不由自主地剧烈张合，丝丝缕缕精纯至极、宛如实质的白色气流开始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引得室内能量激烈震荡，发出低沉的嗡鸣。

但他心神稳如亘古磐石，以远超此界极限的强大精神力精确无比地操控着这狂暴的能量宣泄过程。

逸散出的磅礴如海的功力并未消散于天地之间，而是在他强大意志的精细引导下，如同温顺的百川归海，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柱，源源不断地、平稳地注入悬浮于前的邪帝舍利之中。

邪帝舍利骤然光芒大盛，内部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底洞，贪婪却有序地吸收着这经过北冥神功千锤百炼、精纯无比的浩瀚元能。

舍利本身变得越发璀璨透明，光芒却丝毫不刺眼，反而异常柔和，仿佛化作了一轮温暖的小太阳，将整个静室照得纤毫毕现，柔和却磅礴无比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充斥了结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过程凶险而缓慢，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寇仲和徐子陵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对大哥那超凡决心和掌控力的敬佩。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静室内那能量如同宇宙初开般汹涌澎湃，又渐渐归于一种奇异的、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平静。

当最后一丝北冥真气被彻底剥离出体，完全注入邪帝舍利之后，霍雨浩的气息骤然跌落至谷底，身体微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变得微弱。

此刻的他，体内空空如也，再无半分内力，身体脆弱得仿佛从未习武的普通人，一阵强风便能吹倒。

然而，他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明亮，清澈得如同初生婴儿，不染尘埃，同时又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包罗万象。

褪去了所有庞大力量的遮蔽，他那经过多次淬炼、本就强大的精神本源反而愈发凸显晶莹，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透彻，与天地自然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更加清晰、紧密。

他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计算好每一步。深吸一口仿佛带着天地初开气息的清气，下一刻，《长生诀》七幅玄奥的人形图谱同时在他广袤的意识海中大放光明。

不再是分开感悟，而是七图并列，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完美而浩瀚的宇宙星图。代表着阴、阳、金、木、水、火、土的七种先天真气运行轨迹，同时开始运转，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初生的、却又完美无比的循环体系。

寻常人得悟一图已是万幸，修习两图不同属性的真气便可能因属性冲突而爆体而亡。而霍雨浩，竟要同时修炼七图，引动阴阳五行所有属性。

这并非狂妄，而是他深思熟虑、权衡自身所有条件后的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