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戟（1/2）

成群的黑影从奥丁的身后走了出来，像是一群执行弥撒的牧师，沉默地环绕在四面八方。

他们穿着相同的黑衣，有着相同苍白的脸，以及空洞眼眶里如出一辙、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孔。

迈巴赫被彻底地包围了。看起来神明的战术，有时也和人类街头斗殴的包围战术没什么两样。

奥丁不再多言，神只无需向凡人解释。“凡人，觐见吧。”他宣判。

“我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楚天骄忽然笑了笑，伸手用力揉了揉楚子航的头发，“可以，交给你们没问题。”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吩咐儿子去拿后备箱的矿泉水，“去，把后备箱那个黑色箱子拿出来，上面有个银色标记的。”

楚子航跌跌撞撞地跑到车后，果然找到了一只黑色的手提箱。

特制的皮面粗糙而坚韧，上面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一株枝繁叶茂、仿佛要突破金属束缚的世界树。

楚天骄接过箱子，在手里掂了掂，随手就抛给了旁边的霍雨浩，咧嘴一笑：“小兄弟，这个就麻烦你先保管一下了。”

随即，他收敛了笑容，双手抓住楚子航的肩膀，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几乎要刺进楚子航的心里：“儿子，以前你很多次都不听话，但这次，必须听我的。

记住，不要离开我太远，但也别靠得太近。等我喊‘跑’的时候，你就拼命往车这边跑！千万别回头！听清楚了吗？千万别回头！”

楚子航看着父亲眼中不容置疑的光，用力点了点头，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霍雨浩心念一动，通体蓝金色、此刻却缠绕着缕缕灿金色纹路的长剑——幽曜剑悄然出现在手中。

在神界经过龙血浸染，它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奇怪的是，无论是楚天骄父子还是对面的奥丁，对他手中凭空多出一把剑竟毫无反应，仿佛那剑本就该在那里。

“混血种……血脉的力量么？”霍雨浩心中暗忖，对这个世界的体系越发好奇。

“我觉得，就算把东西给你，你也不会放我们走吧？”楚天骄转向奥丁，扬声问道。

“我将许诺你们生命。”奥丁的声音如同雷鸣滚过云端，“神，从不对凡人撒谎。”

楚天骄不合时宜地挠了挠头：“变成外面那些……死人一样？”

“凡是到过这国的人，便能再回归这国。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成为神的仆人。”奥丁的独眼毫无波澜。

“啧，谈判破裂。”楚天骄耸了耸肩，忽然压低声音，凑到楚子航耳边，用快得像是在吐密码的语速问道，“儿子，他们说你校队打中锋，很擅长带球突防？”

楚子航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要记住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楚天骄重重说完这句，随即猛地一巴掌拍在楚子航的屁股上，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跑！”

楚子航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像颗出膛的炮弹般扭身朝着迈巴赫狂奔。

他已经很久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了，可在这个冰冷的雨夜，当他再次握住那只温暖粗糙的大手时，心底那份久违的依赖感却汹涌而出，让他变回了那个无条件相信父亲的孩子。

霍雨浩分出一缕细若游丝的神念，悄然附着在奔跑的少年身上，形成一层无形的庇护。

随后，他才将目光投向那些如潮水般涌上的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个世界的‘特产’，究竟有何能耐。”

他话音未落，其中一个死侍身上中骤然爆发出炽烈的金色光芒，如同探照灯瞬间点亮。若是普通人，只怕瞬间就会被这强光致盲。

可惜，霍雨浩看世界，从不只依赖双眼。

他只是随意地将幽曜剑插在身旁的地面上，修长的手指如弹奏般在空中轻点。

一道道无形无质、却锋锐无匹的剑气凭空而生，精准地掠过那些黑影的脖颈。

刹那间，一颗颗头颅如同被无形镰刀收割的稻谷，冲天而起，浓腥的黑血泼洒在空中，又被暴雨迅速冲刷。

另一边的楚天骄也已陷入激战。他喉咙深处爆发出高亢而古奥的吼叫，与死侍们的低语同源，却更加威严狂暴。

一道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猛地张开，领域之内，时间的流速骤然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