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子相见（2/2）

真相如同血淋淋的画卷，在萧远山疯狂的控诉中彻底展开，所有针对乔峰的阴谋，所有看似矛盾的线索，此刻全部串联起来，指向了同一个源头——萧远山三十年的恨意与布局。

乔峰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状若疯魔的亲生父亲，又看向满脸悲苦愧疚的玄慈方丈，再想到自己这三十年来的种种……养父母、恩师的遭遇、江湖的追杀……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背后推动？！

这种荒谬绝伦、惨烈至极的真相，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为……为什么？！”乔峰看着萧远山，声音颤抖，充满了痛苦与不解，“爹！你既然没死，为何不早点与我相认？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你差点害了养大我的乔氏夫妇，差点害了教导我的玄苦师父，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无辜？！”萧远山厉声打断他，眼中充满了偏执的恨火，“峰儿！你醒醒吧！他们是汉人，是害死你母亲、让我们父子分离三十年的汉人的同伙。他们抚养你、教导你，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件工具，一件他们可以炫耀仁义道德的工具。我杀他们，是天经地义的报仇，我要让你看清这些汉人虚伪的真面目！”

“不！不是这样的！”乔峰痛苦地抱头嘶吼，价值观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养父母的慈爱，恩师的教诲，那是他三十年人生中最真实的温暖，绝非虚假。

霍雨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父子相认却又剧烈冲突的悲剧一幕，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萧远山那积郁了三十年、已然扭曲的滔天恨意，也能感受到乔峰内心的巨大痛苦和挣扎。精神探测之下，这两股血脉相连却又因仇恨而背离的气息剧烈地碰撞着。

玄慈方丈听着萧远山的控诉和乔峰的痛苦，脸上悔恨之色更浓，他闭上眼，长叹一声：“阿弥陀佛……萧老施主，你所言……皆是事实。一切罪孽，皆由老衲当年误信人言而起。你的恨，你的报复，老衲……无话可说。这条性命，你随时可取走。只求你……莫要再让仇恨延续，莫要再让峰儿……陷入这无间地狱般的痛苦之中……”

萧远山闻言更是暴怒：“闭嘴！老贼秃！你有什么资格说教。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敬仰的少林方丈，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虚伪之徒，我要你身败名裂，受尽世人唾弃而死！”

就在这仇恨与痛苦交织、局面即将彻底失控之际，霍雨浩忽然上前一步，目光清澈地看向萧远山，朗声问道：“萧老前辈，你的仇恨指向玄慈方丈，指向当年参与雁门关之事的所有人，甚至指向所有汉人。但你是否想过，那个最初编造谎言、提供假信、真正将你们一家推向地狱的‘报信人’——慕容博，他此刻又在哪里？他才是这一切罪孽的真正元凶，你的仇恨，难道不更应该指向他吗？”

霍雨浩的声音如同冰泉，瞬间浇灭了场中部分狂热的仇恨之火，将最关键的问题，再次抛了出来。

萧远山猛地一愣，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慕容博……那个罪魁祸首，他找了三十年，却如同人间蒸发……

而玄慈方丈，在听到“慕容博”这个名字从霍雨浩口中说出时，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了极度复杂的神情，仿佛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彻底掀开。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悲剧，所有的因果，在此刻，于这小小的少林方丈禅院之中，汇聚成了一个点，只待最终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