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罗如烈身死（1/2）

离开唐家堡时，已是暮色四合。

如今的渝州城因毒人肆虐而人心惶惶，天色稍一暗淡，街道两旁的店铺便纷纷关门歇业，行人更是绝迹，空旷的长街只剩下萧瑟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显得格外冷清死寂。

霍雨浩独自走在青石板上，精神探测如同无形的波纹悄然散开，细致地扫描着周围每一寸空间，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或生命迹象都难逃他的感知。

“伊老，依您看，这些毒人……有彻底解决之法吗？”他在心中默问。

“难。”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们并非被死灵法术转化，而是中了某种极厉害的混合奇毒。

若仅是解毒，老夫倒知晓几种方法，但此毒诡异之处在于能侵蚀心智，扭曲神智，使其变得狂暴嗜血……对于如何逆转这种心智层面的侵蚀，老夫亦是束手无策。”

“雨浩！雨浩！他们都怕毒，你可不用怕！”天梦冰蚕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彰显存在感，“你的极致之冰武魂至寒至纯，本身就是百毒的克星，等闲毒物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这倒是实话。当初吸收了那只天山冰蚕的精华后，他那第二武魂的极致之冰属性便被彻底激活，虽仍是无形的冰元素形态，但其纯粹的寒意足以冻结绝大多数毒素。

不过，霍雨浩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试试这毒究竟有多厉害。

他的脚步在一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店铺前停下。与其他地方的冷清截然不同，这家名为“大三元”的赌坊即便在毒人横行的当下，依旧是人头攒动，喧嚣震天。

里面挤满了面孔扭曲、眼神狂热的赌徒，似乎外界的一切危机都无法打扰他们对骰盅和牌九的痴迷。

霍雨浩微微皱眉，迈步走入。混杂着汗味、烟味和铜臭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但他的注意力却被一阵极其微弱、却富有奇特韵律、隐隐穿透喧嚣的琴声所吸引。

那琴声钻入耳中，竟让人心生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原来如此……”伊莱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与奇特的赞赏，“老夫还在思索，那毒素既已损伤毒人神智，使其行为混乱无章，又如何能被人有序驱使？

原来是依靠这特定的音律进行引导。呵，若不谈其手段阴毒害人，这幕后操纵音律之人，倒也算是个另类的奇才。”

“蜀山的人应该已经拿着唐门的解药去救治第一批受害的毒人了，”霍雨浩的精神探测如水银泻地，早已将赌坊内外的结构，包括地下隐藏的密室探查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这里还藏着另一批……”

他接了唐坤的两个委托：一是为唐雪见寻一个可靠的归宿，这种事来找他，自然就是看准了景天；其二便是彻底解决毒人之患，并且尽量将此事与唐门的关系掩盖下去，以免影响唐雪见日后接管唐家堡。

“不过嘛，”霍雨浩目光扫过那些疯狂下注的赌徒和堆满桌台的银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来都来了，顺手赚点零花钱，也算替天行道了。”他随意找了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取出一块碎银押了上去。

……

赌坊深处，霹雳堂之内。

“堂主！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个砸场子的！”一名霹雳堂弟子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禀报。

“慌什么！”罗如烈不悦地停下拨弄琴弦的手，面露凶光，“没看到老子正忙吗？”

“有……有个人，在咱们赌坊里，已经……已经赢了快十万两银子了，怎么都拦不住！”

“什么？！”罗如烈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脸上横肉抽搐，“妈的！出千敢出到老子的霹雳堂头上！活腻歪了！老子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他抄起靠在墙边的鬼头刀，气势汹汹地冲出密室。

赌坊大厅里，一张赌桌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坐庄的霹雳堂弟子面如土色，汗出如浆，拿着骰盅的手抖得厉害，根本不敢再开。

“开啊！快开啊！”

“就是！愣着干什么！输不起啊？”

周围的赌徒们可不管那么多，纷纷激动地起哄。

霍雨浩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莫非贵坊赢了钱，就不让玩了？”

那霹雳堂弟子被逼无奈，颤抖着手揭开骰盅。

“大！是大！真是大！”

“我的老天爷！二十万两！整整二十万两啊！”

围观的赌徒们眼睛都红了，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贪婪的吸气声。

那霹雳堂弟子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给赌坊输了这么多钱，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在老子罗如烈的地盘上撒野！”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人群后炸响。

罗如烈拨开人群，凶神恶煞地冲到桌前，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霍雨浩，“就是你小子出老千？！”

霍雨浩抬眼打量了一下对方。此人身材魁梧，满面虬髯，乍一看倒像个豪爽的江湖汉子，若非知其底细，很难将其与制造毒人的幕后黑手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