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北上(1/2)
江都惊变,天子驾崩的噩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本就躁动不安的天下局势。
哀恸、恐慌、蛰伏的野心、冰冷的杀机……在各种极端情绪的交织与发酵中,洛阳城内的决策核心却展现出惊人的冷静与效率。
三日后,正当天下还被江都血案震得晕头转向之际,一则更为石破天惊的消息自洛阳传出,其声浪迅速压过了所有的混乱与喧嚣:
唐国公李渊,于洛阳行宫含泪昭告天地,悲悯陛下遇害,痛斥宇文化及弑君篡逆之恶行,为延续国祚、安定天下、拯救万民于倒悬,谨承“天命”,即皇帝位,定国号为“唐”,改元武德。
与此同时,讨逆檄文如同雪片般飞传四方,字字铿锵,历数宇文化及兄弟弑君、祸国、残民之十大罪状,宣布起堂堂王师南下,讨伐国贼,肃清寰宇,以正乾坤。
消息传出,天下再次为之剧烈震动! 李渊的支持者与观望者欢欣鼓舞,认为乱世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主心骨。
各方割据势力如窦建德、王薄等则倍感窒息般的压力,加紧战备,惶惶不可终日。
更多的地方豪强、州县官员则开始迅速权衡利弊,准备向新朝表忠。
李渊的称帝,如同一面在狂风暴雨中骤然竖起的鲜明龙旗,在迷茫的乱世中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也瞬间将所有的矛盾与目光聚焦于一点。
洛阳城内,一切从简却庄严的登基仪式刚刚结束,整个国家机器便如同最精密的战争器械,全速开动起来。
李靖被正式任命为行军大总管,授以节钺,假黄钺,总督河南、河东、山东诸军事,全权负责南下讨伐宇文阀之战。
他以超凡的统帅之才和效率,高速整合着洛阳原有的守军、新降的瓦岗精锐、以及杜伏威的江淮旧部,剔除冗弱,激励士气,短短时间内便组建起一支数量庞大、士气高昂、战斗力可观的南征大军,军容鼎盛。
而北方持续传来的紧急军情,则如同悬在新生唐王朝头顶的利剑,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陛下,”在新皇李渊的第一次最高军议上,霍雨浩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宇文阀虽窃据江都,挟持宗室,号称拥立新君,实则倒行逆施,人心离散,根基极为不稳。
李总管大军南下,挟新朝锐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之,必可摧枯拉朽,速战速决。真正的肘腋之患,心腹大敌,在北边。”
他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向舆图上太原的位置,声音转冷:“突厥二十万铁骑,倾巢而出,绝非虚张声势的掳掠。毕玄亲自压阵,更意味着突厥此次野心极大,意图趁我内部剧变、新朝根基未稳之际,予我重创,甚至妄想颠覆我大唐。
晋阳乃龙兴之地,北方屏障,若是有失,则河东门户洞开,关中震动,新朝危如累卵。”
李渊面色无比凝重,深以为然,眉宇间带着忧色:“国师所言,句句切中要害。朕已连发数道旨意,令世民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固守晋阳,并从关中急调兵马粮草北上支援。然突厥势大,来去如风,毕玄武功更是冠绝草原,有万夫不当之勇,朕心……实在难安……”
霍雨浩淡然道:“陛下不必过于忧虑。兵马粮草调度,巩固防线,此乃国之常事,陛下与朝中诸公统筹即可。至于毕玄……”
他微微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自有我去应对。”
他看向李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绝对自信:“陛下只需坐镇洛阳,稳定朝局,安抚四方,统筹南北大局。南线战事,尽可交由李靖,无需旁顾。北线危局,我亲往解决。”
李渊闻言,心中一块大石仿佛落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忧色顿减。有这位深不可测、屡创奇迹的“国师”亲自北上,去对付那位被草原奉若神明、如同魔神般的武尊,北方的压力顿时感觉减轻了大半。
“如此!如此朕便放心了!北疆之事,关乎国本,便全权托付于国师了!朕在洛阳,静候国师佳音!”
霍雨浩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是夜,星月隐匿,北风渐起,带着刺骨的寒意。
霍雨浩并未等待大军缓慢集结,只带着寇仲、徐子陵二人,以及一队五十人、精心挑选、人人皆能以一当十、且配双马的玄甲精骑,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无声地出了洛阳北门,马蹄包裹厚布,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大哥,咱们就带这点人去碰毕玄?听说那老家伙的炎阳奇功霸道无比,能把人从里到外烤成焦炭!”
寇仲嘴上说着骇人的传闻,脸上却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毫无惧色,体内长生诀阳气似乎都因期待而加速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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