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潮丛生（2/2）

或可将其公开供奉于净念禅院，以示天下为公之无私胸怀，安天下人之心。

最后，则似是不经意地询问起那夜出手惊走阴癸派、身法武功极为奇特的两位年轻高手及其所修功法之来历，言语之间带着明显的探究与招揽之意。

霍雨浩看完，面色不变，将信笺递回给李世民，淡然一笑道：“师仙子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回复？”

李世民沉吟片刻，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朗声道：“有劳闻姑娘回复师仙子，世民多谢仙子挂念与祝贺。

洛阳已定，世民自当恪尽职守，勤政爱民，绝不辜负洛阳百姓与天下苍生之期望。至于和氏璧……”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着闻采婷，又似无意地扫过霍雨浩，继续道，“此璧确曾现世，然宝物通灵，自择其主，已然为一位世外高人所得，非世民所能左右，亦不敢强求。

然世民始终以为，天下能否归心，在于为君者之仁德操守，在于能否造福黎民，在于‘德’之所在，而非倚仗一件外物象征。

世民愿以心中之‘德’为璧，昭示天下，而非仅仅追求掌握一块玉石。”

这番话，既巧妙地解释了和氏璧“已不在我手”，将静斋可能的责难轻轻推开，又顺势抬高了自身的格局境界，将静斋隐含的“道德绑架”轻松化解于无形，反而彰显了自己的王道理念。

那闻采婷显然未曾预料到会得到如此滴水不漏又立场鲜明的答复，尤其是听到“世外高人”几个字时，不由再次将惊疑的目光投向一旁气定神闲的霍雨浩，怔了一下，才微微低头道：“殿下之言，字字珠玑，采婷必当一字不差地转达师姐。”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英气勃勃的寇仲和沉静俊逸的徐子陵，朱唇微启，似乎想追问什么，但最终似乎顾忌着什么，将话语咽了回去，再次施礼后，翩然告退。

待她离去，寇仲忍不住撇撇嘴，传音道：“啧，这慈航静斋的手伸得可真长，洛阳刚稳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想来指手画脚，惦记着和氏璧，还打听咱们的底细。”

徐子陵则思索着道：“大哥，她们似乎对《长生诀》的存在格外关注。”

霍雨浩目光投向窗外，深邃仿佛能洞穿虚空：“和氏璧不过是个由头和试探的借口罢了。她们真正在意的，一是确认李世民在取得如此巨大优势后，态度是否依旧符合她们‘代天选帝’的预期，是否还在其掌控或影响之下。

其二，便是要摸清我们三人的根底，尤其是《长生诀》这部突然现世、却威力奇大的奇功的来历。

看来，我们和这慈航静斋、乃至与其同气连枝的净念禅院，迟早还有一番更深入的‘交道’要打。”

李世民点头表示赞同：“先生所言一针见血。静斋支持世民，亦有其自身的诉求和理念。如今洛阳初定，百废待兴，世民需尽快返回长安，向父亲与兄长禀明此处情况，并统筹下一步的战略行动。

这洛阳城，乃中原腹心，必须委任一位绝对可靠且能力超群的心腹大将镇守……”他的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李靖。

李靖立刻踏前一步，抱拳沉声道：“末将愿为殿下守此雄城！必竭尽全力，稳定局势，拱卫东都！”

“好！”李世民用力拍了拍李靖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便有劳药师了，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的精兵良将，洛阳军政大事，尽皆托付于你！务必稳住大局！”

他又看向霍雨浩三人，语气带着尊重与商量：“三位先生是随世民一同返回长安，还是另有打算？长安或能提供更安稳的居所。”

霍雨浩略一思索，便道：“洛阳新附，四战之地，接下来各方势力的反应必然激烈，暗流涌动，我们便暂留洛阳一段时间。

一方面可助李将军镇住场面，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另一方面，也正好看一看，还有哪些不甘心的牛鬼蛇神会忍不住跳出来。况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微光，“和氏璧虽已‘交接’清楚，但因此宝而起的风波，恐怕才仅仅是个开始，远未到平息之时。”

李世民闻言大喜：“若有三位先生留在洛阳坐镇，世民便可高枕无忧矣！如此甚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世民以极高的效率整编军队，肃清残余，安抚各方，在迅速稳定了洛阳的基本盘后，便带着王世充等一干重要俘虏以及部分核心精锐，启程返回长安。

可以预见，他携攻陷洛阳之不世奇功返回，必将极大提升其在李阀内部、乃至在整个天下间的威望与话语权，甚至可能彻底改变李阀内部原有的权力格局与平衡。

而霍雨浩、寇仲、徐子陵则留在了洛阳，表面上深居简出，低调行事，实则暗中协助李靖清理王世充的残余死忠势力，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了几起小规模的叛乱企图。

他们三人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和深不可测的背景，很快便让洛阳城内的各方势力对其产生了又敬又畏的复杂心理。

然而，正如霍雨浩所精准预料的那样，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潮愈发汹涌，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这一日，徐子陵从城外巡查归来，神色略显凝重，找到霍雨浩和寇仲：“大哥，仲少，我在城郊东北方向的山区，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马蹄印记和露营痕迹，手法老练，隐蔽性极高，观其马蹄铁痕迹，很像是塞外突厥人的精锐探马。

另外，城中这几日也有些不寻常，我感应到几股极其隐晦的阴寒气息在暗中流动，像是魔门中人在活动，但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行踪飘忽，不像单纯窥探，反倒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寇仲闻言，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厉色：“突厥狼崽子也闻到腥味，想来掺和一脚分杯羹？还有魔门那帮见不得光的家伙，丢了王世充这么个大傀儡，肯定肉痛又不甘心，这是想找补回来？”

霍雨浩静立在窗边，望着楼下洛阳街市依旧繁华的景象，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熙攘，投向了更遥远莫测的虚空，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冷意：“他们在找的，是杨公宝库的线索。王世充经营洛阳多年，或许暗中掌握了一些关于杨公宝库入口或下落的蛛丝马迹，只是还未来得及深挖或利用，便已败亡。而且……”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我感觉到，一股更加强大、更加凝聚的邪恶气息，正在从东南方向朝着洛阳靠近……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